第二百四十八章:毒药的来源(三)
  很明显,这丫鬟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她同顾云歌无冤无仇,更何况,一个小丫鬟从哪里能拿到这已经禁掉的药品呢?
  小丫鬟本来就只是拿了钱财才去办这件事情,本来只是以为将胭脂换掉,并不会出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这胭脂之中竟然还有这种玄机。
  顾望之一转身,大刀阔斧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眉眼冷冽,其中满是阴郁之意,晾了那小丫鬟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小丫鬟本来还想喊一喊冤,但是在顾望之阴鸷的眼神之下,她只觉得胆寒不已,背后冷汗直冒,一句冤屈都喊不出来了。
  她本来就是拿人钱财帮人做事,并没有忠心于谁的说法,此时一听见顾望之的厉喝,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不住的给顾望之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喊道:“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啊……”
  “你若是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我说不定还会从轻发落,但是如果你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顾望之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他眉眼一冷,神色微厉,此刻通身便弥漫着杀气。
  这一直在后院之中打转的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她抽抽噎噎的抹了一把眼睛,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这都是宋夫人叫我这么做的啊!”
  宋月璃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她向后面退了一步,如果不是春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有可能就会这么直直的栽了下去。
  “夫人,稍安勿躁!”春堇眼眸闪了闪,她附在宋月璃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劝了一句。
  顾望之实际上已经猜到了是宋月璃搞的鬼,但是真的让人说出来,他却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他和宋月璃做了十几年的枕边人,竟然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歹毒心思,他是何其愚蠢!
  “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一样一样的全部交代出来!”顾望之胸膛里憋着气,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很冷,忽然厉喝道。
  那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她有些畏缩的看了宋月璃一眼,顾望之灵敏的发现了,他冷笑了一声,若有若无的也看了宋月璃一眼。
  这一眼看得宋月璃心底发凉,后背冒汗,她紧紧攥着春堇的手臂,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不松手。
  “你是不是忘了,这侯府是谁做主?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说话,居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了?”顾望之冷笑了一声,他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但是顾云歌却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那丫鬟也听出了顾望之言语之中的怒气,她用力的磕着头,没一会儿白皙的额头上便渗出血来。
  一旁的霜华见着丫鬟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向前走了一步,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老爷,今日奴婢无意中看见这婢子房间里有十分贵重的胭脂,奴婢搜出来一看,竟然是和少爷送给小姐的那盒胭脂一模一样。奴婢觉得有些蹊跷,便将此事禀告了少爷。”
  顾望之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了一些,他深沉的眸子又看向了那丫鬟,静静的等待着那丫鬟说话。
  “老爷……奴婢……奴婢万不该听信了宋姨娘的话,宋姨娘给了奴婢一笔钱,让奴婢找时间将那盒胭脂换了,换下来的胭脂也可以送给奴婢。”那丫鬟见实在是逃脱不掉,便蠕动着嘴唇,慢悠悠的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又奋力的磕着头,说道:“老爷,奴婢实在是不知道那胭脂里面有什么古怪啊!若是知道这胭脂竟能谋害人的姓名,奴婢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老爷饶命啊!”
  顾望之扭头看向了宋月璃,宋月璃面色惨白,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说话,她深吸一口气,难得的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老爷,您可不能仅凭这丫鬟的一面之词便给妾身定了罪啊,这丫鬟满口胡言,老爷您可不能相信她啊!”
  那丫鬟见宋月璃这般行径,更是激动了起来,她用力的给顾望之磕着头,就算是头破血流了也不在乎,好一会儿,她才语不成句的说道:“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对天发誓,真的是宋姨娘教唆我去做这件事情的啊!”
  “住口!”宋月璃到底还是有些聪慧的,她沉着眸子,抢在顾望之之前出了声,狠声喝道:“你不必在此信口雌黄,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必瞎说!”
  宋月璃也是心中有些急切,她顾不得别的了,指着小丫鬟怒骂了一句。
  小丫鬟垂了垂脑袋,最终还是求生欲望大过了惧怕,她抬起脑袋,不甘心的看着顾望之,撕心裂肺的喊道:“老爷,奴婢所说绝无半句妄言,还请老爷明鉴啊!”
  小丫鬟抬起头之后,温太医似乎是为了凑热闹,竟从内室走了出来,而那赵大夫竟然也跟在温太医身后走了出来。
  小丫鬟一看见赵大夫的脸,瞳孔立刻就放大了,她像是抓住了宋月璃的什么把柄一般,立刻指着赵大夫说道:“老爷,这大夫我曾经也在夫人那里见过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夫人每日都偷偷召见这大夫前来,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赵大夫没想到这把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本来就心虚,虽说刚才跟在温太医身后看见他精湛的医术,而有些忘却了自己的来意,可现在听见这小丫鬟一声吼,下意识的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顾望之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老老老爷……”
  顾望之眉眼更沉,他怀疑的眼神在赵大夫和宋月璃两人身上不住的穿梭着,最后落在了宋月璃的身上。
  他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反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平静了下来,他双手紧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两个人冷声说道:“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