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谢锦程的心病
  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忽然小家伙一转身,又蹬蹬蹬跑回去了,让他的手摸了个空。
  秦冠麟吃了一惊,连忙下车追进去。
  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进了堂屋,没看到谢秀文,另外有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孩子坐在那里,看模样,应该是谢秀文的弟弟和弟媳妇。
  “你是?”谢博文看到有陌生人进屋,连忙站起来问道。
  刚才外甥突然跑了出去,又马上跑回屋里,脸上还似乎带着泪光,让他莫名其妙。
  来不及问原因,秦冠麟又进来了,只能先打招呼。
  “我姓秦,是谢秀文的老板。”秦冠麟一时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想了想,用了这个最安全也是最新的称呼。“小家伙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不弄明白原因,他总归不放心。
  “哦,秦先生你好。”谢博文没想到是姐姐的老板来了,连忙向他问好。“程程刚刚还在,应该去自己房间了——”
  说完,走到外甥的房间前,打开门进去,只见他背着门站在窗前,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程程,怎么了?”谢博文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走过去搂着他,柔声问道:“是谁欺侮你了,告诉舅舅,我帮你去打他——”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平时都这样哄外甥,也算熟门熟路了。
  “你们大人都骗人。”谢锦程扭动身子,拼命挣扎,不让他抱自己。“今天说的好好的,明天又一声不响离开了——”
  说完,似乎更加委屈了,眼泪不断流下来。
  谢博文被他的神情吓到了,连忙松开手,来到厨房找姐姐。
  小家伙不是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以前姐姐偷偷回鹏城,他会这样哭闹几天,时间一长,就慢慢过去了。
  现在母子俩天天在一起,很久没看到他这样哭过了。
  谢秀文这时候在厨房做菜,因为油烟大,没注意外面的情况。
  听弟弟说儿子不对劲,连忙关了火,去看儿子。
  来到客厅,看到秦冠麟,又愣了一下。
  “秦先生,您先坐,我看一下儿子。”谢秀文还是担心儿子出事,所以先去看他。
  进了房间,看到儿子已经哭得直到嗝,顿时知道情况严重了,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也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这样安抚他。
  跟儿子在一起两个月,一开始没发现这个情况,有一天儿子做恶梦,满头大汗地喊着你们都骗我,哭得声嘶力竭,怎么哄都哄不好。
  问了弟弟,才知道因为这些年偷偷离开他,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原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陪伴,他的心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今天又突然这样了?
  又悄悄示意弟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谢博文也是一脸糊涂,只能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忽然想到刚进门的秦先生,他和外甥几乎同时进屋,或许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
  听说是两人先后进来,谢秀文的疑惑更甚,于是来到外面,问秦冠麟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秦冠麟站在客厅,朝里屋望了一眼,见小家伙哭得伤心,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刚才我的车刚停在门口,小家伙突然跑过来,激动地叫我秦叔叔,等我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时,他突然又不理我,跑回屋里了——”
  小孩子不是自己养的,心思真难猜。
  “他看到你很激动,然后又跑回来了?”谢秀文自言自语了一句,想到小家伙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就是因为秦冠麟给他带来快乐后,突然又离开,让他心理落差特别大,心里就有数了。
  暗暗叹了口气,回到屋里,搂着儿子默默陪他难过。
  谢锦程哭累了,在妈妈的怀里睡去,谢秀文小心把他抱到床上,拿了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这才回到外面。
  “姐,程程怎么了?”谢博文见姐姐一付了然的样子,心里的好奇像猫在抓似的,非常难受。“到底是谁惹了他——”
  小家伙很懂事,轻易不发脾气,刚才样子把他也吓到了。
  “跟别人无关。”谢秀文摇摇头,不肯说原因。
  开玩笑,难道怪老板,说他不来陪儿子,让他失望了?
  如果被人知道,听怕会把他们母子当成神经病吧!
  谢博文见姐姐不肯说,也不敢追问,见秦冠麟依然坐在那里,脸上若有所思,就过去给他的杯子加了水。
  他这时候来做客,刚才只顾着外甥,倒是冷落了他。
  “秦先生稍坐一下,厨房的菜马上好了,等一会一起吃午饭。”谢秀文看他的样子,猜测还没吃饭,就招呼了一句。
  又匆匆回到厨房,继续开火做菜。
  “小家伙以前也这样哭闹吗?”秦冠麟见谢秀文不在了,就悄悄问谢博文。
  他总感觉这件事有古怪,应该跟自己有关。
  “以前倒是偶然这样闹一闹。”谢博文也没瞒他。“因为我姐要去鹏城赚钱,只能把他留在家里,离开前都会骗他睡下后,才偷偷走,他醒来后不见妈妈,都会哭得很伤心,说我们大人爱骗人——”
  想到小家伙刚断奶,妈妈就不在身边,他说着说着,自己也难过起来。
  “今年姐姐回家,不回南方了,他们母子天天在一起,就很少再这样哭闹。”谢博文继续说道。“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这样哭闹起来,好像是谁不告而别,伤了他的心——”
  说完,叹了一口气。
  孩子还是养在身边比较好,如果像姐姐一样,就算赚了再多的钱,她的心里会快乐吗?
  秦冠麟低下头喝了一口水,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这茶水特别苦,苦得他无法下咽。
  脑中又响起那天陪小家伙在剧场看戏的时候,他一直跟自己说悄悄话,那种依恋和信任,让他现在想来都感觉幸福。
  刚才他一看到自己的车子,就拼命冲了过来,显然是激动能再次看到自己。
  可是很快又不理自己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最快乐的时候,突然离开,让他原本就没有根治的伤口,再次深受打击,所以才会难过成这样?
  谢秀文显然猜到了原因,所以不肯说出来,是因为不愿意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