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嗯,刚进来的时候,会害怕,可是我想着,我是来帮你忙的,这样想着,我就感觉好多了,我有小香炉,还有做的机械战车,我不是来拖你后腿的,我不是想也不想地就冲进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只要你会被拖拽进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我就一定会为你而来,然后和你一起从黑洞中出去,去到有光亮的地方,无论多少回,我都会我都要来到你的身边,过去,现在,未来,直到哪一天我的脚无法再迈出一步,直到我这个人都不再存在,因为我就是这样烦人的嘛,从以前,你就知道的吧?”
  第155章
  楚韵的心声轻而易举地让他想起珍藏在脑海中的回忆,那是在她回到他过去的那段时光中的记忆,那时与她还不熟悉,却不知道为何,她在面对他时,总是笑呵呵的,如清晨的日光,对他展露笑容纯净而明朗,一副没有任何烦心事的样子。
  对于长久习惯独自一人待着的他,她是那样“不讲道理”地,以势不可挡的气势闯入他的世界的人。
  不过初相识,她便展现出对他毫无防备的姿态,对他也好得没有道理......太过超出他的理解,与狐盈帐下的妖魔相比都是另一种极端,反而使得他对她生出警惕心来,不明白她所图为何。
  “啊?那是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啦。”
  直到后面她才解释到,一见到他就觉得很合眼缘,就想掏心掏肺地对他好,这就是她理解的“一见倾心”。
  却因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比起那些妖魔,“同类”,她更加趋于[美梦]中告诉他的,他对于同伴的理解,接纳她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更快速也更容易。
  每当被狐盈逼着吃下[美梦],战败者的所有情绪,他们印象深刻的记忆,都会被动地令他觉知到,就像是被迫地经历一遍战败者的一生那样,有过喜悦美好,最终都化作深沉的悲戚与绵长的痛苦,他每每被那样庞杂的情绪,复杂的记忆折磨,都会令他消失于人前一段时间,默默消化那些持续消耗他精神力的负面能量。
  他一贯如此,却是在她来了以后,常常被她找到想要独处的他。
  看着她脸上洋溢着无知无觉的灿烂笑容,而当他状态和情绪也极不稳定只想独自待着,把自己藏起来,却总被她找到......就在某一次,有史以来第一次地,他失控地将折磨着他的苦痛,一股脑地说给她听,想起她总会说想要理解他支持他,不知此时,她又会作何反应。
  她并未对他近乎宣泄的话语吓到,而是很欣慰他能将自己的苦恼说出口。
  “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因为我觉得他人遭受的苦难,那一日一日让自己的心更加疲累受苦的难过,不是靠几句话就能化解的,如果轻易说出什么,也会让我纠结,这样好像有些看轻了你的遭遇,会令你,令别人更加难受吧?重要的不是我怎么说怎么做,那都只是我的想法而已,只顾着自己说什么的话,不就是在把我的意愿强加到你身上吗?”
  在对她倾诉的那一刻便在感到后悔了,她明明没做什么,却承接他的宣泄......
  “不要露出这副表情,我很开心你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有的事就算解决不了,可是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很多的,何况我就是想你能够开心快乐呀,虽然我不会安慰人,但是也有我能为你做的事吧?我很烦人的,也不是能完完全全站在你的角度去想的哦,我就想着呀,我要把你从让你陷入不开心不愉快的漩涡中拽出来!我对于在苦难中找乐子的事还算有心得哦~”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她说那句话的含义。
  “听不到你的心声了,你不会又在想着,我想来帮你,你却觉得在麻烦我吧?我要来是我的事,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许你在心里责怪自己哦!”
  疼痛的感觉在渐渐消退,楚韵逐渐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魈,我不太清楚那些烦人的业障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根据它们刚才还在我耳边吵闹的样子......”
  “你还好吗?没事吗?”
  “呃,我好像把它们都吼走了?”突然被打断了心声,楚韵只好先回他的话,却好似听到他轻笑一声。
  看来那些坏东西没再纠缠他了,楚韵也松了一口气。
  等再恢复一点力量,她也要有所行动了,所以在此之前,她还有一定要让他知道的,她的心声。
  “我猜想,它们大概是在你耳边诋毁你,贬损你吧?可恶,想想就很来气!无论它们说了什么都是胡说八道,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最了不起的人,与你相遇以后,我一直都在思考关于你的事情,我有想过,你现在挥出的每一枪是不是不仅仅是在保护他人,更是在为了自己战斗呢?你在与过去,与曾经的自己一刻不休地战斗着。”
  “楚韵......”因她的心声所说的话语,令他心神一震,情不自禁地喊出她的名字。
  “你背负的过去无比沉重,你不曾逃避,也不会放下,那些苦难在你的一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至今还在对你产生不小的影响,而你被狐盈不折手段驱使逼迫做下的事,最该死的是压迫你的邪恶魔神,你却也在因为做错的事情,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她最心疼,也觉得最可恶的就是,几百年的奴役带来的创伤至今还在伤害着他,又因为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刀”,为不是出自他本意,却是用他的手犯下的错事,背负着影响他一生的罪恶感,遭受的苦难太过深刻,无法释怀,又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两相叠加,她清楚他是那么一个温柔的人,他没有宣泄,没有破罐破摔的大肆破坏,而是将锋利的刀尖对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