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可莺娘却看见了!她瞧见元璧平素清俊温厚面颊上浮起了失态的怒色,对方恼恨盯着自己,极是失态。那副情态让莺娘瞧得心驰神摇,甚至暗暗得意。她的武器是年轻貌美,又精通男女之间的拉扯纠缠。
  她觉得元璧折在自己手里,而这就是她这样子女娘能耐的象征。
  元璧的手指描摹过莺娘面颊,嗓音也是微微沙哑:“怎么了,你不喜欢我?”
  莺娘浑然不知晓危险将至,她只含羞带怯说道:“妾怎生配?”
  她说不配,却仍没有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也不知晓元璧手指划过她颈项时,泛起的却是另一种感觉。
  那不是男人对女人贪婪的觊觎,而是另外一种渴望。
  眼前的女娘是如此的纤弱,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手指轻轻一撕,那便碎了。他手指按着莺娘的颈项,感受到指尖所触之处,血管在轻轻跳动。
  就像是野狗嗅到了肉。
  更何况这女娘还如此的下贱!
  元璧贪婪盯着这下贱女郎的颈项,他困于规矩之中,就像是生活在套子里,如今不过竭力想要透口气。
  后来他就将莺娘拉上了马车,那女娘怯生生的,好似被自己勉强样子,可元璧知晓她心里不知晓多得意。
  元璧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摸索取出那枚鎏金铜面具。莺娘这样瞧着,可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倒是渐渐浮起了货真价实的惧意来。
  也不知怎的,当他真实面容掩于面具之下,倒是当真透过气来。
  后来他让莺娘服侍自己,莺娘也哆哆嗦嗦的应承。她大约是察觉元璧不妥之处,隐隐觉得危险。元璧不是那些风流多情的浪荡子,太过端方之人放浪起来便总归有些古怪。
  可却没有成功。
  元璧坐于塌上,任是莺娘跪在地上使尽浑身解数,元璧却毫无反应。
  然后五根手指攥住莺娘头发,手掌一收,硬生生将莺娘脑袋拽起来。
  莺娘眼角泛起了泪意,她反应也快:“是妾下贱,难怪郎君不喜。”
  但她目光所及,却是那张冷冰冰的鎏金铜面具。
  郎君不是不喜,是不行。
  而这样的不行,是绝不能让旁人知晓的。因为他人生已有太多让人同情失意,绝不能再添新的笑柄。
  他衣衫不整,腰带都还未系起来,另一只手里就多了一把匕首。
  元璧就这么坐着,一手攥着莺娘头发,一手挥刃划破对方咽喉。
  这么轻轻一下,比杀鸡还要容易。
  看着莺娘挣扎扭曲,扑腾几下就没声息,他心里也没什么后悔慌乱,反而莫名痛快。他有滋有味剖了莺娘身躯,这漂亮女娘被划开后也不过是这么一副皮肉,外囊好看,内里却是腥臭。
  后来他将莺娘扔去了东市的臭水渠,那是他犯的第一桩案子,却并没有怎么惊惶失措。
  元璧剥去了血衣,擦拭了凶器,割了莺娘一络头发。杀了人后,他居然有了某种兴致,于是还去漱玉坊里寻了个妓子。
  他居然又行了。
  说到底,元璧的疾病一多半来于心里。腿疼也好,对着女人不行也好,这一切都源于他压力太大,进而情志失调,乃至于让心里的疾病化作身躯的症状。
  待他发泄了愤怒,缓解了压力,他又觉得可以了。
  于是这一切,愈发不可收拾。
  第041章 041
  元璧慢慢伸出了手掌, 这样掩住了面颊。他手指分开,露出了精光闪闪的眼睛。他手掌慢慢往上摸索,摸着自己发髻,然后痉挛似狠狠一抓, 将几络头发这样抓下来, 如此乱糟糟的散在脸边。
  这时却有人轻轻推开门, 这不问而入的女娘正是田淑真。
  田淑真性子十分要强,又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话没有跟元璧说清楚, 故而凑向前来说一说。但她到底是个年轻女娘,故而有些羞涩。
  田淑真除了羞涩, 还有一些紧张。当然这时候她也留意到元璧有些不对, 不觉凑上前去。
  田淑真言语里亦带上关切:“元公子, 你这是怎么了?”
  元璧一向温文有礼,田淑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态样子。有那么一瞬间,田淑真浮起一个念头, 心忖莫不是因为那谢五娘子?
  也许二人之间生出些龃龉,所以元璧黯然神伤,做出这么一副为情所伤模样。
  田淑真这么自顾自猜测,然后心口蓦然浮起一缕嫉意。
  她却只听道元璧淡淡说道:“出去——”
  那言语里已有些不耐之意,却顿时使得田淑真心头一酸。田淑真非但没有走, 反而这么依偎上去。
  元璧这么坐着, 她便跪坐一侧,轻轻握住了元璧手掌。元璧手掌微凉, 掌心似有些汗水, 田淑真亦隐隐有些古怪, 可却无暇深思。
  她此刻心口尽数是嫉意,想到谢冰柔秀丽纤弱模样, 心里就好似生了一层邪火。更不必说元璧对谢冰柔那般亲昵,却对自己避如蛇蝎。
  她是京中贵女,容貌手腕从来不输给谁,而谢冰柔不过是个川中养大的野丫头,不过会扮柔弱装可怜罢了。
  田淑真忍不住动情说道:“倘若是谢五娘子,你会不会唤她走?只怕元公子会留她在身边,跟她有说不完的话。独我这么个人,方才会惹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