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我把哥哥弄脏了。”
  “哪脏了?”
  “墨....墨汁掉下来了...衣摆上..好稠。”
  “稠的只是墨汁吗?”
  礼汀脸好烫,听他说着涵义曲解的话。
  任由他的指温节节攀升,脊椎到肩颈渗出了香甜的细汗。
  呼吸起伏不定,落在皮肤上的指尖温度灼热。
  她的手指绵软,和他手指交握,几乎要化掉。
  仁子阿姨在下面说。
  让他们写完,就下去吃年菜御节料理。
  她还恍惚地躺在他身上,像没有骨头似地,脑袋里一片浆糊。
  听见仁子阿姨文雅又陌生的发音。
  她眼睫颤抖,猛地反应归来,试图委屈地从他怀里坐起身,但是徒劳无功。
  礼汀眼线长到眼尾,倦丽诱人地红。
  他的手指懒散闲适,骨节停顿半秒,发出轻微地磕哒声。
  那人就着灯光晕染,在灯下欣赏了一秒他冷白修长毫无瑕疵的手。
  在她头顶,发出了一声促狭的轻笑。
  似乎,只看她为他色令神昏,目眩神迷的样子,他已经愉悦到了。
  他的笑声实在太撩人也太性感。
  礼汀浑身一颤,手脚并用地想从他的怀里下爬出来。
  把人钳握着纤细的脚踝,往怀里狠狠一拉。
  她软软地哼了一声,又被人控制在怀里。
  “带子,缠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跑?”他搂着她,脑袋搭在她头顶,任由她黑发散落在胸膛前。
  那人笑得摇晃着她纤瘦地身体。
  两人距离很近,他声音倦哑。
  分明一点情.欲都没有,却似乎刚才餍足的是他,一开口就夺人魂魄。
  礼汀才知道什么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天,从来舍不得把她捆疼,甚至她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都会垂眼说,下次不会了。
  但她自己顽劣,手忙脚乱地,撩拨他的瘾很大。
  玩着玩着,用他的浴袍带子给自己手腕捆了一个死结。
  现在就像从他身上生长出来的一样,彻底并蒂共肩,鸳鸯交颈都没有他们隽永。
  她就着这个姿势,给他的手腕印下一圈淡淡地牙印。
  “讨厌死你了,讨厌。”
  他把打翻的砚台从地上捡起来。
  礼汀这才发现,刚在墨砚重重地砸在他的腿上。
  但当时她痴迷在他的吻里面,根本没有注意到。
  “墨砚砸得疼吗?”她绵软地吻他脖颈的汗,眼睫湿润,又心疼到有点想哭。
  “疼。”他唇边浮几分逗弄她的弧度。
  “痛痛...飞。”在她想发设发试图治愈他的时候。
  衣料黏腻一片,渗出的汗水随着背脊的弧度,一点点把两人浸润。
  “写一封信吧。”他耐心任由小猫软软地磨蹭着他撒娇,揽住她的肩说。
  “墨还剩下很多,这里还有一只钢笔,你写封信送我。”
  礼汀扬起脸,眼睫像鸦羽闪动:“我想说的话都告诉你了,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死掉那种。”
  “那就写一封信,送给几年后的我。”他懒散转着笔。
  礼汀看见他玩笔又开始脸红,心脏蓦地酥颤一秒,天知道那只手刚才做过什么。
  江衍鹤说:“我们各写一封,放在仁子哪里。我会和你一起来,陪你揭开谜底。”
  他态度认真。
  那人的话,她哪句没有放在心尖上。
  礼汀含着笑,勾住他的手指:“嗯,我们都不许偷看哦。”
  她倚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开始写字,像小动物一样。
  她用绵细的手掌挡住那人的方向,生怕他窥探到不可严明的少女怀春心思。
  一边写一边看他手腕的静脉和骨峰。
  心想还好没有在高中遇见江衍鹤,不然痴迷美色,像一位不早朝的君主,再也学不进去分毫。
  打开信纸。
  我的小j,可爱小鸟,以及坏蛋小狼汪汪:
  想一辈子陪着你,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
  我们可是在雪山之上,那么多人见证下吻过的呢(害羞)
  从花架到你教会我游泳的海,从环山公路到雪山,再到京都。我陪你走过了千万里。
  虽然你一次都没和我说过“我爱你”,但我知道我被你深深爱着,不然你绝不会这样旁若无人。
  我不信你只是看我兀自沉溺,我也不信你在玩弄人心。
  别人说你的坏话,都是没有接触过你,认识过你,我都不信。
  我就是这样确定。
  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肯定不会对为你付出的每一分感情后悔。
  万一万一,你有很喜欢的人,出现在你的眼前,那就忘掉这封信,也没关系,我不想我给你带来什么负担。
  如果我们以后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矛盾,你就拿着这封信来找我。
  我想,我这么喜欢你,睡你一晚上,应该就解决啦。
  不对,要睡你很多很多晚上,你要把我伺候舒服哦。
  括弧(你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除外,哼!我讨厌讨厌别人和我抢你,有人抢你我又会跑走掉的。)
  想要老了也像今天一样和你抱在一起写字,对你撒娇,在灯下欣赏你。
  希望和你七十年后也这样。
  你的小汀。
  礼汀写完后回过神,发现自己总在迂回地对他讲同样的话。
  可是她愿意一次次告诉他。
  很笃定,很确定,会永远爱他。
  写完以后,她走了一会儿神。
  看明亮的灯拢在朦胧灯罩下,砚台里的墨折射处,一汪似月亮的光斑。
  “写完了?”他问。
  她软软地嗯了一声,手指似雪中树枝,压平浅薄的辙。
  动作细致地把它放进牛皮纸袋里,用绵密的浆糊封好。
  她从被炉里面出来,穿着室内袜的脚坐久了就酸麻。
  刚走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跌了一跤,滚入他的怀里,她又安静地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撒娇。
  礼汀环住他的脖子,仰脸对他笑:“当然写完啦,但是里面有个小彩蛋,装了你哄我开心的方式。”
  “是什么?”他揽着她,眼神扫过那张纸,垂眼漫不经心地问。
  他嗓音散漫,眼神却专心。
  给礼汀一个感觉,就是他真的很想让她开心。
  “才不告诉你,等几年后我们一起过来再试好了,到时候我看腻你了,肯定天天和你闹脾气。”
  礼汀抱着他,两人揽在一起摇晃着,像海水里的一汪帆船。
  她磨蹭着他,笑着揉了揉他耳朵上的黑发。
  笑闹够了,两人鼻尖对鼻尖。
  礼汀坐在他腿上,避开他衣摆的墨水。
  仁子阿姨在下面叫他们去吃御节料理,说nhk已经在放送红白歌会了。
  听见他俩没回应,楼梯缓缓传来脚步声。
  就在这一瞬间。
  他把灯光摁熄灭,从后面摁紧她的后脑勺。
  京都黑的早,周围黯然无光。
  礼汀的视网膜上还残留了他在灯下的轮廓。
  她在他的柔泽的吻里,回味着他的英漠却浮了一点笑意的脸。
  她又担心仁子阿姨突然上来,于是睫毛湿漉漉地颤抖。
  他就是她的光,没有光以后,他就是她赖以为生的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