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罪有应得
  于是,某天早上,梅云姗一脸屈辱的敲开了姜家的大门,她身边却少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那位花家的表哥。
  梅云姗先是屈辱的怒瞪着姜宝青:“你有什么手段,有种冲我来!冲着花家撒气算什么本事!”
  这几日宫计的动作姜宝青自然也是听说了。她这会儿自然也不会给宫计拆台。
  姜宝青冷笑一声:“你外家把你教成这样,自然要找你外家的责任。”
  梅云姗攥紧了拳头,姜宝青还以为她要动手,暗暗准备了银针,结果梅云姗一脸屈辱的给姜宝青跪了下去。
  姜宝青眼神眯了眯,总有人喜欢下跪求饶这种方式,以为下跪就足可以表现他们的诚意了。
  怎么,他们的膝盖比旁人都要贵重么?
  姜宝青避开身子,不受梅云姗这一跪。
  梅云姗紧紧闭着眼睛,像是豁出去似的:“你不就是想折辱我吗!你尽管折辱我!在我身上出气好了!我外祖母家是无辜的,这事她们又不知情!”
  姜宝青失笑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折辱你就会出气呢?”
  梅云姗紧闭着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来:“那你想怎样!你已经抢走了宫计,眼下还要抢走我的外祖家!现在我送上门来让你折辱,怎么,你还不够出气吗!”
  姜宝青嗤笑一声,走到窗边,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慢条斯理道:“梅小姐,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以为你低下你高傲的头,全世界都应该为你感动。然而事实上,你做出的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根本不会因此一笔勾销。”姜宝青想起那三年来每每忆及家人的痛彻心扉,她闭了闭眼,冷笑道,“梅小姐,你的高傲不值一文。”
  若是真的存心悔悟,最基本的,应该真心实意的道歉。
  虽然眼下道歉也于事无补了。
  花家的倾颓已成定势。
  梅云姗不过是在花家大厦将倒之际,一马鞭抽快了这个进程。
  姜宝青看着梅云姗那模样,她完全没有半分想要告诉梅云姗,她曾经对她跟她的哥哥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这等人,永远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的。
  反而她还会纳闷,她已经屈尊纡贵的来跟你求饶了,你为什么要不依不饶。
  姜宝青推开门,走了出去,只丢下了一句话:“花家是罪有应得,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可不是凭空编造污蔑你们的。”
  梅云姗瘫倒在地上。
  她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在京城,十九岁还没有成亲的千金小姐,几乎会被成为整个圈子嘲笑的对象。
  可是她不介意,她丝毫都不介意。
  打从她十五岁那年,在水域之上对那位清冷华贵的贵公子惊鸿一瞥之后,她仿佛就像是找到自己生活的目标似的。
  她不在乎他是残疾的,她完全不在乎,她可以去当他的双腿,带他行走天下。
  整整四年,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广阔无垠的边疆。
  她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希望他可以回头看一看她。
  可是他,从来没有看她一眼。
  而如今,她风尘仆仆的回京,得到的却是宫计已经被皇帝赐婚的消息。
  她曾经大哭过,抱着酒坛醉倒在路边,也曾经大闹过,砸了家里半个书房,可是于事无补。
  后来,她偶遇了那个传说中被赐婚给了宫计的少女,她凭什么?就凭一张脸吗!
  她恨不得毁掉她的脸!
  ……
  梅云姗有些茫然无措的四下环顾,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那个女人都不屑于折辱她。
  她这些年,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
  打花家倒了以后,梅云姗就从京城彻底失去了踪迹,勇亲王倒是很不满:“算她跑得快!”
  蔺昱筠的腰伤在卧床休养中,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因着蔺昱筠救了姜宝青,姜晴待蔺昱筠的感情简直是一日千里,每次来勇亲王府,姜晴对蔺昱筠嘘寒问暖的样子,姜宝青这个正牌姐姐看了都有些嫉妒。
  蔺昱筠偶尔也会提起那日里救了他们的侍卫:“……宝青,想不到你身边还有那么厉害的侍卫啊。”
  姜宝青其实也有些时日没见过郑南了,她偶尔也会把身边的暗卫喊出来托他们帮忙做些事,这几次都不是郑南出面,哪怕是轮值,这也有些不太正常了。姜宝青便忍不住有些担心,直接问了甘遂:“这几日怎地没见到郑南?”
  甘遂揉了揉后脑勺,“哦”了一声:“前些日子郑南那小子出去执行任务来着,一时不慎着了对方的道,伤着腿了,这会儿在家里头养伤呢。郑南那小子毛手毛脚的,真是……”
  姜宝青这才知道,原来郑南伤着了。
  不过,听着甘遂这话,似乎郑南是个姑娘家的事,还是没有暴露。
  姜宝青顿了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郑南其实是女扮男装的事告诉宫计。
  犹豫了会儿,姜宝青觉得冲着郑南保护她这么多日子的份上,她似乎也不该拖郑南的后腿,就顺其自然吧。
  ……
  这会儿的郑南,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养着腿伤。
  门开了,白芨端着一碗鸡汤进来,放在桌子上:“厨房那边刚做的,赶紧趁热喝了。”
  郑南有些生硬的“哦”了一声。
  白芨见郑南这浑身不自在的模样,也很是惆怅:“哎……小南啊,前些年我记得我受伤,你还贴身照顾过我,怎么这才几年的功夫,你就跟你白大哥这么生疏了呢?”
  白芨不提还好,一提这茬事,郑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前几年她刚进队,还没有那个意识,这几年,她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她得离白芨远一点。
  郑南有些生硬道:“……白大人,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白芨觉得自己的心灵有些受伤。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严肃的跟郑南谈一谈。
  白芨上前一步,惊得郑南拖着伤腿往后缩了一步。
  白芨觉得自己心里又中了一刀。
  “不是,小南,咱们严肃的谈一谈,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白芨叹了口气,不顾郑南的往后缩,又上前一步,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甚至还坐在了郑南的塌边,要跟郑南推心置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