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遗书的下路
  马婷看我们俩聊着,便插嘴道:“你们这两兄弟真是甩手掌柜啊,江洲天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跟你姐都要急炸了,你们两却在这逍遥自在。”
  周名扬咧咧嘴:“怕啥,案子查完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周明扬哈哈一笑,又说:“今天那个老汤姆是不是喊你去吃饭了?”
  我点点头:“不过我估计他也就是说说了,我说我有夫人了。”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点,这别人把妹都是主动的,就您,到了这么偏的地方,还有人上赶着要把自己闺女介绍给你。我是真的服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行走的春药。”
  我看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马婷在一旁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便说:“就你贫,人家那就是客套话,你还当真了么。”
  他却好似没听明白,看了一眼马婷说:“那可不一定哦,前几天你去攀岩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他们住的那片儿开过来一辆保时捷超跑呢,上面那个金发碧眼的妹子,你别告诉我是老汤姆的老婆哦。”
  看来晚上到汤姆家蹭饭的计划基本可以取消了,我走进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端了上来。
  三个中国人,在美国群山之中的别墅中,竟然静静吃了一顿饱饭。
  饭后,我们躺在各自的懒人椅上,不想说话,也不想起身,只想享受这难得的优先。
  “明天跟我回国吧,林氏集团需要你,江洲天下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马婷说。
  “阿婷,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周名扬站起身来:“哎,才想起来,晚上镇上酒吧的妹子约了我喝酒,我先走了啊。”
  他麻溜的爬起身来,换了身衣服,吹着口哨走了,屋里只剩下我跟马婷,山间的黄昏安静的可怕,偶尔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屋内,挂在墙上的壁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温度降了下来,我站起身来,点燃壁炉,戳动煤矿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阿婷,这遗书的事情,我接着跟你说。”
  马婷想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又说:“你等我说完。”
  “这遗书,我后来想来想去,觉得林伟如果需要交到一个人手上,就一定需要那人有着完全中立的立场,而且对林氏有一定的感情,于是我想起了一个人,陶淼。”
  “她?”马婷皱了皱眉头。
  “林树死去之后,可以说陶淼跟林伟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感情了,她对你的恨意随着她和林伟的关系断裂慢慢消失,但是,林伟对陶淼一定是信任的,因为这么多年,一般离婚过后都是相见不如怀念的状态,反倒是他们两个人,一直合伙做着生意,包括林涛初期在房地产上的那些基础,都是陶淼打下的。”
  “可陶淼不是已经坐牢了吗?怎么可能手上有林伟的遗书呢?”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拿到了陶淼手上的那份遗书。”说着我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上面贴着封条。
  我看马婷要打开,伸手制止了她:“别打开,这份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在规定的时间前打开是无效的。”
  马婷一愣:“这是陶淼亲自交到你手上的吗?”
  我点点头,马婷叹了口气:“光一个遗书也不起什么作用,就算我接任了董事长的位置,我也没那个能力管好林氏集团。”
  她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看着我说:“回来吧,周陵,回到我身边来。”
  我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你先回江州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你的机票我给你订好了。”
  马婷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我已经很累了,你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我让周名扬开车把你送到机场。”
  第二天,马婷登上了回江洲的飞机,上机前,她问我:“你真的会回江洲帮我么?”
  我笑了笑:“会的,你放心吧。”
  跨国飞行是一件很让人疲倦的事情,心事重重的马婷在飞机上沉沉睡去,等她新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马婷叹了口气,拿出文件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拆开了文件袋。
  文件袋了装着的是一个牛皮纸袋,还有一个小信封。
  她先打开了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厚厚的资料,有英文的,也有中文的,仔细看去,是律师事务所的文件。
  “香港陈大英律师事务所。”马婷看着文件上的字,想起林涛跟她说起基金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林涛在撒谎设局,根本就没有什么基金,林伟那时候频繁的跑香港,只是为了遗产的事情。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准备后事了吗?”马婷依稀记得,那是林树刚刚过世的时候,和周陵在老家深谈过后,林伟就经常跑香港去了。
  她连忙撕开文件的塑料带,发现最下面有一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她无比熟悉,正是林伟的亲笔遗书。
  前面都是一些正式的文稿,以林伟的水平,估计是写不出来的,看来是在律师指导下写的,马婷也懒得去看,直接翻到后面。
  “阿婷,你好。”熟悉的字迹,熟悉的称呼。
  “我不知道你看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把所有的资产全部留给了你,至于周陵的部分,也按律师的意见分配了出去。总体上来说,跟我活着的时候一样,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我这一辈子,做错了很多事情,年纪大了,我开始后悔,开始想要弥补,但是我发现我错的太多了。”
  “林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看着他越来越像我,起初是高兴的,但是尤其是对姚娜的事情的处理上,我渐渐觉得,我错了,我看见一个完全如同年轻时我一样的人,一个冷酷而不计任何代价底线的人。”
  “所以我慢慢的偏向周陵,起初我是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