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公主说除了摄政王都行(40)
  公主府外的长街十里红妆,车马如流,红色的纸屑纷纷扬扬,行人们都喜气洋洋地在街上看热闹。
  街旁的百姓们三两成群围在一起,看着舞狮说书的人,津津乐道,尤其是这长公主的婚礼仪仗。
  灯烛如火,盛开在公主府的宫里,繁华似海。
  男人穿着喜服,女人穿着嫁衣,戴着红色的盖头,缓缓走了进来。
  慕执抬眼看去,看到那个女人穿着火红的嫁衣,却是和另一个人走向大堂时,内心忽然砰砰直跳。
  他总觉得这一幕不对,总觉得她不应该就这么嫁了人的,一定是哪里错了。
  可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如此之多的无用的思绪。
  慕渺……
  慕执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自己本应该是陌生的,但莫名其妙的熟稔,就像自己念过千回,万遍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慕容湘看着台下的慕执,心里很是诧异。
  他不是不肯将慕渺嫁出去吗?还警告她不要再插手长公主的事情?怎地如今又反悔了?
  可是慕容湘来不及深思这个问题,就被慕寂狠狠掰过了脑袋,单手捧起她的脸,鼓成了两个小包子。
  慕寂:“你看别人做什么?你现在坐在朕腿上,稍微有点知耻心的话,就好好只看朕一个人。”
  慕容湘:“……”有病。
  慕容湘扭过了头不看别人也不看慕寂,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底的悲哀。
  人生来,就应该向死而活。
  繁琐的程序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了,开始了正式的环节。慕执望着那如胶似漆的两人,目光空洞,明知道心里没来由的悲痛,却无可奈何,只能傻看着那二人成亲。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高高响起,像是鼓动了慕执的心一般,让他整个人恍若从泥潭里爬出来一样,猛地回神。
  “二拜高堂。”慕寂看着台下的向他跪拜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释然。
  皇姐过的好,嫁给了意中人,也算是好事吧。
  “夫妻对拜。”
  看着那二人转过身面向对方,缓缓弯腰对拜时,慕执的心传来了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像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了他的心脏一般,攫取了他的呼吸,痛到无可自拔。
  不对……不对……她面前的人,不应该是别人才对……
  她面前的人,站的到底应该是谁……
  “礼成,送入洞房。”一句定音,彻底震碎了慕执的内心,他忽地站了起来,周围人纷纷惊讶地看向他,窃窃私语了起来。
  慕寂冷冰冰地看着慕执,厉声道:“摄政王,你站起来做什么?是对皇姐的亲事有何不满吗?”
  慕执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个戴着红盖头的女人,那个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慕执的视线,转向身后准备进洞房的时候,朝着慕执微微鞠了一躬。
  然后,她便踏着自己的步子,缓缓走进了洞房。
  经过慕执身边的时候,慕执忽然记起来有一次在宫中与她会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没有看见他,匆匆忙忙从慕寂宫中出来,发髻上别的碧玉簪子一摇一晃,甩过她洁白如玉的脸庞。
  而现如今,她再一次在他眼前走过,这一次,她戴着美的刺眼的红盖头,迈着细微的步子,被人搀扶着,慢慢地走进洞房。
  这个时候的她,肯定涂了丹朱,戴了凤冠和金步摇,穿着锦衣霞帔,美的如同以往,不可胜收。
  可这个时候的她,走向的却是与另一个男人的结亲之处。
  “长公主……”慕执出声了,喑哑沧桑,“……你多珍重。”
  女人脚步一顿,向着慕执的方向,再次微鞠一躬。
  可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走进了那个不属于他的地方,不再回头。
  慕执看着她逐渐走远,每一步都像踏着刀剑踩在他的心上一样,提醒着他疼痛的感觉愈来愈深。
  可他却无法解释这种疼痛。
  躲在暗处的阿哲很是奇怪,对着一旁的暗卫说道:“王爷不是说到时候偷梁换柱就行了,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吗?怎么忽然如此舍不得了?”
  暗卫摇摇头:“不知道,王爷心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不好猜测。”
  “替换的姑娘都准备好了,难不成他不打算下令了,让长公主真的嫁过去?”
  “也许他发现了放过长公主,让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才是良终吧……”
  叶晴气冲冲地走回她的青叶轩,走的时候芍药跌跌撞撞地跟着。
  芍药:“小姐,我也不……”
  叶晴:“闭嘴!!”
  叶晴深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愤,转过身对芍药道:“你今天对湘妃还说什么了?”
  芍药:“奴婢……奴婢也是为娘娘着想啊!娘娘倍受冷淡的那些日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痛,娘娘应该比我还清楚啊!奴婢也只是想为娘娘讨回公道——”
  “你是蠢吗?!到这深宫里,谁不是要吃苦受人冷眼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沉住气沉住气,上次香囊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以为皇上是真的在宠爱我吗?怎么可能!这是捧杀你懂不懂!!他这是在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到我身上,他想铲走我父亲的势力,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借着这根藤硬着头皮往上爬了!”
  芍药恍然大悟,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小姐奴婢错了……”
  叶晴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了。上次长公主失身那件事我觉得还是不简单,皇上说不定也在借机试探我。对了,你去叫荣澜宫的线人看看,有没有拦到什么东西。”
  “是。”
  “芍药,这次能保下你纯属运气,也还好湘妃没有下狠手,否则现在这个时候,你早就没命了,以后就算我是什么地位,都不要狗眼看人低,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难的会是谁,你听懂了吗?”
  “奴婢懂了,奴婢这就去找线人。”
  “快去吧。”
  叶晴坐回了自己的宫中,对着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细细思索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捋清所有事情的线索。
  长公主执意要嫁到西域……慕执之前从她府里出来……
  如果慕执和慕容湘也有关系的话,那他们三个人之间,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姐,小姐!”过了许久,芍药匆匆忙忙赶了进来,特意看了看四处有没有人后,悄悄将一封信放在了她手上,“那个线人拿到了西域国国主送给湘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