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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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巫马接着林忆雪的话说了下去,目光收回,重新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你趁我不在做了很多事啊……”
  经管林忆雪无法透过黑色的护目镜看到巫马的眼睛,但那犹如实质的渗人目光让她觉得巫马肯定又在上下扫描着自己。
  “时间裂口又增加了这么多。”
  巫马周身的气压徒然下降了许多,在林忆雪反应过来之前巫马就已经举枪瞄准了她身后的几人。
  “等等,等等!不是她们的错,是我自己弄的,你听我解释。”连忙挥手挡住巫马的视线,林忆雪生怕她一个手快就把身后几人崩成渣渣。心中原本回荡的感慨被巫马这么一搅和全都散了,不知不觉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只知道缩着脖子抱大腿的小菜鸡。
  但巫马才不管这些,她很是不屑:“我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林忆雪被噎的不行。
  “还是说,你觉得就算我不动手,他们也活的过今天?”
  远处的几人才从胜利的喜悦中找回理智,原本去吸引火力的两人在蓝鱼倒地已后也赶了回来,大家多少都有一些磕磕碰碰,蹲守操场的三人还都灰头土脸的。
  此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陌生的女人拿枪指着他们,而小林姑娘像是被威胁一般在她面前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而那句“他们活的过今天?”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怒气。
  “喂!你就是小林姑娘要找的人吧,你这什么意思啊?”脾气暴躁的机枪手二黑子直接揣起了步枪。
  “没看到我们刚杀了蓝鱼吗,这人怎么没一点儿眼力劲儿。”吴鑫满面红光,显然他也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对于击杀蓝鱼这种事,他已经忍不住要炫耀了。
  于是连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寸头也在此时跳了出来,抱着气势上绝不能输的想法,几个男人靠着嗓门大一连怼了巫马好几句。
  但全队的6个人里,却有2人面容严肃,茉莉和馒梁不动声色的戒备了起来,理智和本能同时告诉她们不要轻举妄动。从巫马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在几人的嚷嚷声中不增不减,平举的银色手枪一动不动。二黑子他们太激动了,根本没注意到那时蓝铁制的武器,而那人越不作为,两人觉得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人觉得蓝鱼死了。”林忆雪从巫马的话中听出了少许笑意。“你的优点就是细心敏感,你觉得蓝鱼死了吗?”
  巫马的话把两头难顾的林忆雪拉回现状,同时让所有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般,豁然噤声。
  寒意爬上背脊,林忆雪脑内的齿轮像是卡壳般无法移动分毫。巫马的话语像是深渊,将她的世界吞噬。
  蓝鱼……怎么可能没死?
  “宿舍大人,核心卷轴已更新:巨型普兰特·蓝鱼状态:重伤,进入第二形态。”
  冰冷的机械音正式宣告了令人绝望的事实。林忆雪木讷的回过头去,黄巾强盗团的几人看向了自己,黑色的眼仁透出的笑意与的恐惧混杂在一起,像是将希望压在最后一根稻草上,他们只希望她说出那句话,那怕那是谎言……
  尘埃落地,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林忆雪的侧脸上。她的视线透过几人,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庞然大物缓缓站起,纤长的脖颈高高扬起,鱼鳍化为一对翅膀,像是一头巨龙一般,蓝鱼高傲的伸展双翼,蓝色的双目望向此处。
  直到未来发生那么多事之后,林忆雪依然觉得,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只是因为攻击的致命程度,那股面对绝望油然而生的无措和心如死灰的感觉,竟然让她彻彻底底的放弃了抵抗。
  激光停留在林忆雪面前,刺眼的白色填满了她的全部视野,被护盾抵挡住的激光沿着圆形的护盾四散开来,散射出去的能量毫不留情的划破了大地。接二连三的攻击从远处打来,茉莉等人的脸色绝望至极。
  相比一开始的集束激光,小束激光的威力大减而且细小了许多,但这让它们更加灵活,而且对人类来说依旧致命。
  看着试图重新张开蓝铁链甲的馒梁被激光吞噬了右臂,瘫倒在巫马身上的林忆雪双目直愣,颤抖的的抓住了巫马的衣袖子,哑声求道:“救!救救他们……!”
  巫马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一巴掌。
  “醒醒,这是末世……我没有义务救他们的命……”
  激光再次波及到两人,一个透明的护盾再一次挡下了攻击。在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的红色的光斑下,林忆雪捂脸颊,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是啊……这是末世,巫马又为什么要救这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呢,所有人都是那么冷漠,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资源,利益,人际。林忆雪回想起自己在那个她的末世时代参与过的上层舞会,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在乎自身的利益。在末世求人无利出力是非常冒犯的话,而巫马甚至还保护了自己。她不自量力的想要救下这些人的性命,不代表巫马也必须要跟着她胡闹。
  因为救下他们对巫马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对不……”
  等等?不对,如果不是当初巫马带着自己来这个小学过夜,蓝鱼也不会被这么多人吸引过来,黄巾强盗团也不会遇到这种危机,自己也不会死那一次,巫马她……
  “林姑娘,让我进去!”
  远处茉莉召出飓风试图阻碍蓝鱼的视线,但被一道激光无情的撕开。
  二黑子和阿杜拿起火箭筒向蓝鱼疯狂的倾泻子弹。
  巨大的蓝色怪物煽动翅膀,催动着一片片光球变红,短小的腿部将居民楼踩成土饼,每迈出一步,大地都要为之颤抖。
  寸头疯了似得趴在蓝铁链甲上打滚,一道激光划来,已经皱成了一团的链甲竟然被它从无法反弹光线的背面切成了两半,而趟在上面的寸头随之被拦腰斩断,没了生机。
  馒梁看到激光射向茉莉,已经重伤的他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挡在了她的身前,黑色的金属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将茉莉难以置信的目光挡在自己的阴影下,激光,没有任何阻挡的,穿透了两人的身体。
  又一束光线扫向这片土地,炮弹击在上面,随之爆炸,气浪与破碎的弹片狠狠的砸在阿杜的身上。
  步枪被从中切断,必然也挡不住激光的前进,二黑子的在最后也依旧狠狠的咬着牙根,不甘死亡。
  吴鑫拍打着护盾,在林忆雪发出第一个音节前被红色的光芒包裹,化为了灰烬。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思绪和死亡到来又离去,留下林忆雪一个人面对着这篇狼藉,见证了这个黄巾海盗小队的再一次覆灭。
  蓝鱼很是高兴,红包化成的怪物捡食着他们的惨肢,将任何带有他们dna的东西带回给主人。而看着它们动作的林忆雪没有任何反应,她说话不出画,眨不了眼睛,只能将这一切都印在脑海里。
  “末世第一课,少管闲事。”巫马有些沙哑的独特嗓音在身后响起:“不要告诉我,你把他们的死当成自己的错。”
  “我……他们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看来我要教你的东西还有很多。”巫马将护目镜摘了下来,她的神情很是冷淡,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惨剧表现得习以为常。
  “你完全有能力救下他们的是不是……”林忆雪知道她这是个蠢问题,如果说出来的话巫马肯定会对自己感到失望,但她控制不住。
  “我没有义务这样做。”果然,巫马的烦躁的撇了她一眼。
  “但如果我们不来这里的话这里也不会有8个人,蓝鱼也不会来了……”林忆雪不知道自己想要解释什么,人已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8个人?超过7人就会引来普兰特的无聊标准吗?”巫马笑了起来,干巴巴的像是在嘲讽,但第一次看到巫马笑容的林忆雪却被迷了眼,某种轻飘飘的东西落在胸腔里,她期望着巫马的解释。
  “我建议你不要把我当成普通人算进里面……”
  红包变成的怪物突然从一栋楼房里涌了出来,几声枪响打破了林忆雪的思绪。
  “嗯……我记得那个人类大概是今早溜进来的吧。”
  一个男人从怪物堆里了里杀了出来,正拼尽全力拖着伤腿跑向街道。
  “就在太阳升起前不久。”巫马依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