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原点
  三十分钟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辛善听到虎子哥对君豪交代了几句,让他出去后就去他那儿,说是遇到了一个好主,君豪听了后答应了。
  出了看守所,虎子和辛善也分别了,虎子对辛善说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告诉了她一个地址后,虎子就离开了,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
  辛善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不容易见到虎子哥,但就这样匆匆而别,与君豪的再次见面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辛善觉得,自己的心事好像不那么容易再与别人说出口。
  辛善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此刻竟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辛善看见街道上的房屋那么多,可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她,可以安心避雪的地方,不禁由心升来一股深深的无助感。
  “十八岁成年以前,还是留在孤儿院吧!”
  好不容易从那个讨厌的地方逃离了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后,辛善还是决定再回去。不论孤儿院如何讨厌,总归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睡觉的地方,不用忍受这风雪。她现在,并没有能力选择她安身的地方。
  辛善悄悄地翻院墙进了孤儿院,与管教的老师扯了一个谎,说她在仓库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了脑袋,然后就晕倒了,睡了一整天现在才醒,所以昨天老师找不着她人。辛善的一套说辞老师信了,辛善的这次出逃也就这样结束了。
  辛善不后悔自己这样折腾了一圈,因为多亏了这一次外出,她平生第一次,和某个人一起逛了庙会。而让辛善印象深刻的,也不是庙会本身,是与她短暂相遇的那一个人。那个人,确实给她留下了温暖又深刻的印象。
  辛善曾在书上看到“命中注定”这个词,大多以此来形容男女之间际遇的关系。此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辛善开始频繁地做一个同样的梦,在梦里,常天霖和她记忆里的一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他的那双手依然是那样温暖。他会抱紧她,充满了温柔,唯有爱意盈满了辛善的梦境。
  好长好长的时间里,辛善都无比地期望自己,能再与他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她愿毫不怀疑地相信,她在常天霖身上所体会到的那种悲伤、忧郁的情怀,能够与自己的灵魂产生某种相惜,他们可以与彼此的心灵交融在一起,便不会再孤单。辛善在未来的很多很多年里,都是靠着这样一股信心和执念,一路走下去的。
  “‘人最后能靠的,只有自己’是么。”辛善在心里念叨,她打算好好地练习一下口语,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流利地讲话。她还想,让自己能够变得聪明一点,以后,她要让自己多学点东西,多看点书。多做些努力后,她希望在神明前许下的那个小小的心愿,不只是一味地依赖神明求得,而是自己能够通过努力,将它给实现。
  另一边,少管所的监房里,在与辛善和虎子会面后的君豪,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不与其他同样被看守的少年们讲话,似乎一个人在想着什么。
  “那丫头,似乎是想开口同我说些什么。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主动地想要去表达什么。”
  君豪脑子里此刻只有辛善的事,一年多不见了,辛善比以前长大了些,五官也张开了些,变得更加漂亮了。但是,她似乎是有了心事,好像没有与他或者虎子、或者任何人说出口。
  时间会产生距离,会让本来熟悉的人变得遥远又陌生。君豪不想那样,他希望他与她可以一直是无话不谈的!他希望,他可以一直是辛善最信任的人!
  “好想,快点从这个地方出去!”君豪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厌恶,这个看管着他的囚笼。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和辛善的距离越来越远。
  从年少时就存了这份心思,从小的时候他和她就一直在一起。只是辛善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她长大!只是,在君豪活着的时候,这份感情几乎不能传递到她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