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微服私访试探
  这痛,是在提醒自己。他为了那个女人抢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擦干净自己唇角的血丝,慢慢的往回走着。回去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将被子紧紧的抱着,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暖了些。
  只是手指头,她看着自己这已经肿成了萝卜似的,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又木又痒。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门外管事来敲了敲门。
  她只能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那声音又继续敲打了两声,她才出声问道:“何事?”
  “老板娘,小的给您端了热水来泡泡手。”
  她闭上眼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端走吧。”
  “不泡的话会冻手的……”那边又出了声儿来。
  她没出声,闭着眼睛没理会外面那人的叽叽歪歪。自己的手就这么慢慢回暖,她躺了一天,没有任何动作。
  及至大年之后几日,便像是在这火药味之中浸泡着,怎么都逃不开。她闲来无事,酒楼里的人也都回去过了新年。
  她自己拿着小锄头去那山野上,连着几日去采镜石。这几日风雪之大,让人无所适从,她在石头后面歇了一会儿,拿出一口酒,抿了一口。
  酒水很快便发挥了他原有的功效,不一会儿便将她身上这寒气全都驱散了。
  背着这一篓子的镜石,才慢吞吞的回去。
  白飞早就在这边等着她了,见着她回来立刻走了过去。但看着她这一篓子的镜石,忍不住嫌弃。
  看着她这忙碌的身影,轻声说道:“林清轩遇刺了,对外传无事,虽然没多大的事情,但这几日连早朝都没上。”
  “是吗?刺客是谁?”她边忙着边回问着。对于林清轩的境况有些不为所动,神色也是淡淡。
  白飞走了过去,轻声道:“那人自称,夏篱落。”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想了一下后又继续自己的事情。她将自己采集来的所有石头全都打碎,那光滑的镜面反映着她的脸颊。
  白飞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这淡定模样,忍不住问着:“你就不好奇吗?有人以你的名义去报仇。”
  “有什么好奇的,世界上叫夏篱落的人可多了。又不止我一人,再说,如今我叫江如熙。”她正说着,手上却递了一块镜石到他面前。
  白飞一顿,却也还是学着她的手法,将这东西磨碎了来。
  看着她手关节处的红色痕迹,动作又慢了下来,“你这手怎么回事。”
  “冻的。”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白飞没有再说话,帮她将这群有的镜石都给打碎了,可他却不知道剩下应该说什么事情。事情忙完了,便离开了这里。
  她看着这一地的碎石,一点一点的扫进了这铁钵里,足足装了三大钵才勉强装了下来。
  一直忙到了晚上,肚子饿了她才停下来。这诺大的酒楼里,只有她一个人,倒也算得上冷清。
  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手清洗干净时,忽然看到铜镜里的倒影,她惊了一下,却又很快平复下来。回头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人。
  林清轩正看着她,猩红的眼珠子看着也没有那般可怕。
  “不知道陛下来民妇这边,有何贵干?酒楼如今不开业,还请陛下移驾别处。”
  她将自己手上的水珠子甩了甩,而后绕过他去了厨房里,准备给自己煮一碗面来。
  他也跟了过来,神色深沉。
  只是江如熙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江如熙倒是不嫌弃烦,将面条放进锅里,便开始蹲在灶火前。
  橘黄的光芒在她脸上跳动着。
  林清轩捂着自己腹部,轻轻咳嗽了两声。可眼神依旧不离她的脸颊。
  “大年初一,你在哪儿。”他厉声质问着。
  江如熙忍不住轻笑了两声,“皇上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民妇踪迹?初一不过年,还能去哪儿。”
  “你在哪儿!”他像是发疯了似的,质问着她。
  她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声音轻缓,“民妇出去采集镜石准备做镜子。敢问陛下,有什么……”
  “一连几天都在采石头?”
  江如熙挑眉,抬眼看他应着他说的话来:“对。”
  他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后背撞在了架子上才停了下来。
  江如熙也懒得搭理他了,起身去将锅里的面捞了出来,撒了辣椒面便端出去,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出神。
  不是自己,他大概很失望。只是当初那般决绝,如今这样她又有些懵了,不知道他这是闹哪样了。
  心情舒畅的将自己碗里的面给吃完,连着这汤碗都忍不住舔上两口。
  见着他出来了,江如熙收拾了碗筷,准备出去。却又听着他开口,“抱歉,打扰了。”
  “皇上慢走。”她高声喊着,随后将这碗筷送了进去。
  出来时见着他还没有,着实是愣了一下,“皇上这是……”
  “朕要住店。”
  江如熙明白过来,他这不是存心要住店,倒是存心要留这里。
  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今儿个不营业。”
  “朕无处可去。”
  “我……”她话到喉咙,又转了个弯来,脸上待着媚笑,“淮阴侯就在附近,陛下若是不知如何去,民妇可以代劳。”
  “朕微服私访,不宜让人知道朕的下落。”说着,他便利落的往楼上去。
  江如熙看着他的背影,便也只能跟了上去。他既然要在这边住着,便让她在这边住着,自己照例收钱。
  回了自己房间休息着,只是想着白飞曾同自己说过的,他被人刺杀。可如今这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跑她这里来了。
  手指碰着这杯子,慢吞吞的喝着水来。
  夜里深了,她才睡了过去。只是她睡得熟了,林清轩在隔壁亲自换了药贴。
  那伤口上的东西给撕开了,露出一道深色的口子,看模样倒也是可怖了些。他给伤口倒上了伤药,那痛处让人神智一清。
  便是他也忍不住轻嘶了一口冷气,药换好了才将伤口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