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可是不上班,我做什么?”苏梅挣了挣手,“整天在家带孩子,给你洗衣做饭吗?”
  “呵呵……”赵恪低笑了声,乐道,“没让你给我当保姆,做你想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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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第 71 章
  71、第71章
  两人到王家接孩子,王老太和张宁还不知道这事。
  王老太在小课间里给孩子们上课,讲的是地理,她讲课很是风趣,说到豫省,郑、洛等的风俗人情,美食见闻,娓娓道来,有一种画面的质感,苏梅站在门口不觉就听呆了。
  张宁想织一块有民族特色的花布,夏天好做布拉吉穿,昨天染了各色绵线没干,她晾在了杂物房,翻线过来看到堂屋门口抱着小瑜儿的赵恪,诧异地抬腕看了下表,16:23。
  “赵副团长今儿下班早啊?”
  赵恪冲她点点头。
  “晚上在家吃饭。”张宁邀请道。
  赵恪下巴轻抬,示意她问苏梅。
  张宁一下子乐了,她平时挺怵赵恪的,他好严肃啊!气势也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可看他跟苏梅的互动,又觉得这人挺随和体贴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相处。
  “小梅,”张宁笑着抱住苏梅的胳膊道,“我前天发的黄豆芽,刚才看可以吃了,晚上留下,咱吃炒豆芽。”
  听到黄豆芽,苏梅脑海中闪过一道菜,烤鱼。
  择一条大鱼,先烤后炖,炖时下面铺上豆芽、菌子、笋丝、熟土豆、花生等,不要太好吃。
  “我想吃烤鱼!”苏梅双眸晶亮地将烤鱼的做法说了一遍,回身揪着赵恪的衣角道,“咱去溪边抓鱼吧?”
  “行,”赵恪道,“去拿竹筐和刀。”
  苏梅“嗯”了声,欢喜地冲出门口,去厨房拿东西。
  张宁在后招手:“我跟你们……”
  “配菜就交给张同志了。”赵恪看着张宁道。
  张宁讪讪地放下手:“……好。”
  “小瑜儿睡着了。”赵恪展开雨衣,露出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儿子。
  张宁忙伸手接住:“我把他放床上。”
  “麻烦了。”赵恪笑得格外有礼。
  “不麻烦,不麻烦。”张宁受惊地摇了摇头,抱着小瑜儿匆匆进了卧室。
  “给我吧。”赵恪迎上苏梅,接过她手里的竹筐。
  苏梅往他怀里看了看:“小瑜儿呢。”
  “张同志把他放床上了。”
  苏梅抬腕看了眼表:“他睡的不短了,等会儿醒了,看不到咱俩该闹了。”
  “那咱快去快回。”
  “嗯。”
  山脚下的鱼虾被他们近来霍霍的差不多了,两人往上游走了一段。
  “就这吧。”苏梅说完,扒着赵恪背上的竹筐取了刀,扳着溪崖上的树,砍了截树枝,崭了头尾,削去上面的枝枝蔓蔓,削尖一头,脱了草鞋就要下水。
  赵恪伸手握住枝叉,放下竹筐道:“我来!”
  苏梅略一迟疑松开了手:“要草鱼。”
  溪水里手掌长的麦穗鱼、泥鳅、宽鳍鲻、罗丝鱼、鲤鱼最多,稍大一些,有个两斤来重的,只有鲶鱼和草鱼。
  鲶鱼肉粗、味腥,相比着,苏梅还是更喜欢草鱼一些。
  赵恪点点头,脱了解放鞋、棉袜,挽了挽裤腿,踩着青石入了水。
  缓缓走近鱼多的地方,然后站定,待惊吓的鱼儿慢慢恢复了无人时的悠闲,游至眼前,举起手中的枝叉,一击即中。
  赵恪叉鱼,虽不如有精神力的苏梅来得快狠准,却也是老谋深算,有的是耐心和毅力。他瞅准的鱼儿,一般很难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生。
  相继甩了五条两斤多重的草鱼上来,赵恪又叉了四条巴掌大的鲤鱼。
  这个时节的鲤鱼汤,最为鲜美。
  收手上来,赵恪也不要苏梅动手,拿了刀蹲在溪边宰杀。
  苏梅拿了截柳枝逗水面上蹦跳的水黾,随意问道:“赵恪,咱们什么时候去市里?”
  说好要在市里补办一桌婚宴,请刘家舅舅、方叔他们吃饭的。
  “过两天可以吗?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好。”
  “好。”苏梅甩了甩柳枝,“我想给大家带点肉,海岛的黑山羊要肉票吗?”
  “这个我来想办法,”赵恪手下不停道,“一只够吗?”
  “不够吧,”苏梅道,“我和小瑜儿住院,舅舅家的族人怕打扰我们休息,没去医院看望,却一个个都让舅妈给我们捎了东西。”
  “嗯,”赵恪把宰杀好的鱼儿一条条冲洗干净丢进竹筐,提起道,“有几家?”
  “十来家。”
  “走喽,”赵恪招呼她上岸,道,“那就再增加一只,不能再多了,多了打眼。你可以再选些海货。”
  “海货要多了也打眼吧?”苏梅笑道,“昨天我拿钱找海岛送货的负责人定了些干贝、咸鱼和晒干的海带丝,准备给你妈、大嫂、二嫂寄去,再定,那量也不少。”
  赵恪:“妈和哥嫂那里可以先缓缓。”
  “不要。”苏梅摇了摇头。
  “怕她们嫌你不懂礼貌啊,”赵恪笑道,“没事,我帮你解释。”
  “你可打住吧!”苏梅前世虽然没有结过婚,假期的电视可没少看,每年寒暑假一打开电视,转个台是家庭论理剧,转个台还是,里面婆媳过招的桥段那是必不可少。
  从而也就知道了,有时候,当丈夫的越在中间为老婆说话,婆婆越会心里不舒服,她会觉得儿子白养了,这么向着媳妇,“你帮我弄两只羊就成,其他事你别插手。”
  “哈哈……”赵恪见她拧着眉一脸严肃,止不住笑着说了声“好”。
  毕竟结过一次婚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原还想着她没跟婆家打过交道,有些事可能不懂,他来处理呢,现在看挺好的,能主动去做,想办法解决问题,就算做的不够好,不是有他的吗?
  两人说说笑笑往王家走,经过韩家门前,陡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里面传来,苏梅几乎是下意识地一甩手里的柳条挡在了赵恪身前。
  赵恪:“……”
  苏梅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现在已不是末世,可没有丧尸逮人啃食。
  讪讪地收起柳条,苏梅呵呵傻笑道:“我、我以为狼来了呢。”
  “战士们每天训练的声音那么大,起床、吃饭、休息号吹得那么响,哪只狼敢闯下山来。”
  赵恪说罢,拉了她的手,穿过韩家门前,往后行去。
  “哇哇……别打了——”
  “呜……爹、爹,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听着是二丫、大丫的声音。
  苏梅回头瞅了眼韩家紧闭的竹门:“不管吗?”
  两个孩子长大了会有心里阴影吧!
  赵恪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忘了刚在办公室写的保证书了。”
  苏梅悻悻地闭了嘴。
  “好了,别担心了,”赵恪笑着一抬下巴,“呐,王营长过来了。”
  王营长刚下班到家,听到动静撒腿就跑出来了。
  张宁紧随其后。
  二人看到拉着手往这边走来的赵恪、苏梅均是一怔。
  王营长揉了揉耳朵,韩家院里的哭喊并没有消失,他不解地看向赵恪:“赵副团长不去看看吗?”
  韩副营长毕竟是他手下的兵。
  张宁也纳闷地看着苏梅,中午不还热情地带了大丫、二丫来家吃饭吗?怎么听着两人的哭嚎突然就无动于衷了?
  “我和小梅下午被周同志告了。”
  “啊!”夫妻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随之异口同声道,“为什么呀?”
  “说我们一个劝人离婚,一个阻拦人家夫妻团聚,意图破坏军婚,”赵恪好笑道,“小梅刚在军部写下保证,决不再插手韩家的家事。”
  “这姓周的没毛病吧?!”张宁气得一拉王营长的手,“走,回家!”
  “听着打得挺狠的,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王营长迟疑道,“要不,我去看看,把孩子抱过来。”
  “人家爹妈都不心疼孩子是不是被他们吓着,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张宁拉着王营长不放道,“有这空闲,给我回家劈柴去。”
  “啊——流血了,呜……爹,我娘的头流血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王营长一惊,甩开张宁的手,向韩家跑道:“我去看看,别出了人命。”
  赵恪轻叹了一声,把竹筐递给苏梅,推了推她:“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走了两步,赵恪脚下一顿,回头对惊得脸色苍白的张宁道:“你要是不放心,去山下田里唤几个战士过来吧。”
  “好、好……”张宁真是被吓着了,她简直不敢想象,一个丈夫能狠得把妻子的头都打破,这是往死里揍呢,跑了几步腿软得差点没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