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奇怪男人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挽夏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强撑着咬牙爬起身,随后这才猛然间想到,与自己一同落下来的还有洛湛年。
  前所未有的惶恐席卷整个心脏,苏挽夏看到了躺在一旁的洛湛年,胸口在微微的起伏着,只有这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王爷……”
  苏挽夏站起身,正准备朝洛湛年的方向过去,可此处邻近水潭,常年阴暗潮湿,岩石上生长着不少苔藓。
  刚一迈开步子,脚底一滑,竟然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娇嫩的皮肤摩擦在岩石上,一瞬间便已渗出血迹,苏挽夏的掌心与膝盖都是火辣辣的疼,可此时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洛湛年的身边,美眸微微有些泛红。
  临近了以后,才更能看到此刻洛湛年的样子,原本的一袭白衣,现如今已经变成红色,身上不知有多少道伤口,整个人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出一种惨白。
  苏挽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股绝望的感觉蔓延到了心脏,爬上去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别说带着洛湛年,只说她自己,都没有办法以这样的方式脱身。
  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可能。
  毕竟自己这条命,可是王爷拼了命换来的。
  简单的为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只不过现如今手头并没有什么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人处于这种绝境之中,往往能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苏挽夏总不能把洛湛年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咬咬牙,竟是直接把人给背在了背上。
  即便是在男子之中,洛湛年也能够算得上是很高了,现如今苏挽夏背着他,只感觉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背上一般,让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约是一种信念,支撑着她不能倒下。
  穿梭在山林之中,苏挽夏只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已经有些模糊,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手也是紧紧的抓着洛湛年的衣袖。
  不知昏睡了多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处于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之中,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洛湛年的身影,可还没有坐起身,大脑便传来了一阵眩晕感。
  “你醒了。”
  一道带着几分冷然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苏挽夏。几乎是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低头看自己的手,才发觉手中竟然是抓着一块布,这布料似乎是洛湛年身上的。
  眼眸几乎是一瞬间变红,苏挽夏看向身旁的那个男人,“他呢?”
  声音极为沙哑,就仿佛是石头划在玻璃上一般,难听至极,可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很是平静。
  “还没有醒。”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挽夏手中的布料,男人解释道:“你抓的太紧了,又不敢贸然把你的手掰开,只能是把他身上的这块布料给剪下来。”
  此言一出,苏挽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有些欲盖弥彰的清清嗓子,“你是何人?是你救了我们吗?”
  那男人终于是起身,苏挽夏这才注意到,那男人的腿似乎是有些问题,刚刚坐在那里的时候并未发觉,可现如今竟是要靠拐杖才能够站起身。
  “我是这山中的猎户。”
  苏挽夏明显是有些不大相信,毕竟这男人看上去气度不凡,在苏挽夏以往认识的那些人中,应该也能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
  “既然是你救了我们,那就能够算得上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番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是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今后又要如何报答呢?”
  那男人注视了苏挽夏半晌,最后只是轻轻启唇,“举手之劳罢了。”
  见他转身离开,苏挽夏一时间不由得皱眉,“喂,你等一等,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可那男人充耳不闻,就仿佛是没有听到苏挽夏的声音一般,虽然是要靠拐杖来行走,可没多一会就消失在了苏挽夏的眼前。
  一时间,苏挽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真是个怪人。”
  即便心中有着诸多疑虑,但却并没有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毕竟对于苏挽夏而言,她现如今还有事情要做,毕竟还没有见到洛湛年,她这颗心始终是没能彻底放下。
  “王爷!”
  在隔壁的屋子里,苏挽夏终于是看到了洛湛年,此刻的他身体有许多地方都已被缠上了绷带,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木乃伊一般格外的具有喜感,可苏挽夏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也不知是受了多严重的伤,现如今竟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之中,苏挽夏一时间不由地眼眶泛红,整个人都被一股自责的情绪包围着。
  倘若当初没有自己在洛湛年的身边拖后退,他必然是能够成功的离开,也就不会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挽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洛湛年的方向,静静的坐在一边,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终于是传来了洛湛年透着几分虚弱的声音。
  “挽夏。”
  苏挽夏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瞬间便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床的方向,只见洛湛年终于是醒了过来。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苏挽夏的心中却多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即便是在强忍着,可依旧是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王爷,你终于醒了。”
  在洛湛年昏迷的这段时间,苏挽夏可谓是每时每刻都处于煎熬之中,生怕床上的人在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至于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男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出现过,苏挽夏就算想找人了解一下情况也是无从询问。
  洛湛年口中传来了一声叹息,随即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