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你说。”魏宇很沉得住气。
  “项目推进迫在眉睫,翟智诚缺钱才哄着我进去做冤大头,若钱花光了批文还没弄好,怎么办?赵立夏说他在外面的债不少,一旦约定的时间要抽钱出去了,只怕要疯。翟智诚发疯,他的矛头肯定对准你我。我这边好处理,亏也就亏点小钱罢了。你呢?他在你和云舒的关系上做文章,报复你,你怎么避免云舒被影响?你家里人知道了,若是恼怒施压,你怎么避免云舒牵扯其中?”
  “虽然我和云舒离婚了,但我依然不想她和儿子面对这些难堪的事。”
  魏宇知道自己遇上此生最难缠的对手,他既聪明又自信,既诚恳又奸诈,指着他的软肋,令他无法还手。
  他固然不怕方洲,也不怕翟智诚,却怕贺云舒。
  他怕爱情的时间太短,不足以应对这么多的波折。
  魏宇捏了捏手里的香烟,有点后悔刚才说不抽了。
  方洲仿佛洞悉一般,取出打火机递过来。
  他看着那一元打火机透明外壳里晃荡着的易燃液体,仿佛是一触即发的现实。
  方洲见他不接火机,点燃了凑去他烟上。
  他终于含了烟,吸一口道,“我不会和云舒分手,但会想办法解决这事。”
  “通个气,怎么解决?”
  魏宇不想说。
  “有难易两条路。”方洲伸出一个手指,“先说简单的,那就是和云舒分手。分手最容易,万事皆休,对大家都好。”
  魏宇捏着烟,任由火光燃烧,屹然不动。
  方洲伸出第二个手指,“难的,则是我愿意冒风险,为你向你的家人提前澄清云舒之事,不要被翟智诚抢先告状产生负面影响。这一个难在,你能控制你家长辈的态度吗?”
  “你,选哪一个?”
  魏宇一个都没选。
  方洲的两个提议都是陷阱,最终目的不过拆散他和贺云舒。
  魏宇起身,准备告辞。
  方洲却道,“你果然不接受,看来是要自己想办法处理了。想法是好的,但翟智诚那边却要马上安抚下来。这样,我让我的人把办批文的事要过来,让他以为我要对上你。之后,你按你的方式来,我按我的办法来。只是请你审核批文一定严格执行,不要对我的人有任何一分的客气。”
  魏宇眨了眨眼,道,“方总,佩服。”
  方洲此行目的多重,表面是向魏宇戳穿翟智诚的小动作,施压他和贺云舒的关系;里则是要将魏宇做工具,摆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向翟智诚下套。
  大大方方,走的是阳谋。
  方洲起身,冲他伸出手去,“客气。”
  两双手握在一起,同时用力,谁也没有退缩。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方洲:我当然想振臂一呼,野火燎原,全世界为之一颤。奈何我只是一个人,要达成什么目的只能一步步走。
  魏宇:太突然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方洲:这不,还有个比我更懵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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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情节发展,有某部分亲觉得不舒服。
  我仔细想了想,大概觉得问题出在作者的写作目的和读者的目的产生了偏差上。作者是想写几个人物,在事件中各自解决一点点成长问题,稍微探讨一点点问题;但是读者大多数还是想好看,愉快,不要太过纠结。
  这两个目的无所谓高低优劣,只是说大家可能期待不同,所以会出现这些问题。
  我反思了很久,感觉在前期文案排雷上还做得不太够。可排雷太多,仿佛又涉及一个剧透的问题,所以我现在也是比较为难。
  所以真诚建议一下:如果真的觉得这个故事让你不舒服了,暂停一下,去看看别的故事开开心心;如果你觉得作者好像写得还有点意思,关心一下人物命运,那就继续看,我也努力写,希望能把这个尾巴收好。
  就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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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天平
  贺云舒没太明白方洲所谓的‘保护好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个周末,父母和娃在游泳池里玩得开心的时候,她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娃们虽然被外公外婆哄得开心,但还是需要母亲的关注,便不断地浇水去她身上,还叫她的名字。
  她一边应着孩子们的叫声,一边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只好过去应付他们的十万个为什么。
  幸好手机帮忙,许多奇葩的问题可以在网络上寻求答案。
  母亲不满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怎么老对着手机?”
  她就问,“妈,你最近忙啥生意没?”
  贺云舒离婚的钱给了母亲一部分,母亲说不能白放着等贬值,就有和以前市场上的朋友一起做一些私人性质的投资。
  “怎么了?”母亲问,“你要用?你自己那边不是有,花完了?”
  她笑,“没有,就问问,叫你小心点呀。”
  “我知道。”母亲道,“小打小闹,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那爸那边呢?”
  “你爸能有钱?我只要保证他每天有酒喝就行。”
  好吧,贺父在家是最没地位的。从很早做批发生意开始,钱进钱出,都是母亲说了算,父亲最多只有建议权。按照母亲的话说,小家庭里女人要在钱上没办法做主,什么恩爱都是假的。
  贺云舒接受她的培育长大,心里很有几分赞同。
  “你离婚的事大家都知道后,好多人来安慰我。你崔阿姨天天陪我逛街散心,咱们去黄山的时候也很照顾我。她就说了很多话,提起关浩。那个关浩,不是在跟方家做什么项目吗?说是新项目势头很好,就是缺点钱启动,跟我说了好几回——”母亲叹气,“关浩家里和她自己都投进去不少,可短时间看不到效果的。那种大项目,没几年经营,怎么可能有回报?我懂她的意思,是想找我借钱,或者让我也投。可我怎么投?”
  她就听着。
  “我这人没什么见识,可也知道最基本的道理。哪儿有跟别人一起投前女婿项目的?怎么都不对劲,是吧?”
  关浩啊——
  贺云舒始终介意他最后看自己阴鸷的表情,道,“我人情也差不多还了,投钱就算了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母亲有点试探,“要不,我再想办法送她点礼物?”
  也行。
  人情债啊,不好欠。
  贺云舒想穿越回去,抽自己几个大巴掌。
  正说话的时候,魏宇那边来了短信,内容很长一篇。
  他说海城家中出了一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这个周末可能会少陪她了,希望她能理解。理解的同时不要担心,不是很严重的情况,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过渡。
  贺云舒回了一个ok。
  她个人对魏宇信任,便是源于细节。
  他从来不会让她猜,也不会突然消失,或者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现在想来,两个人关系的建立分了方向和生活两点。人品是方向,选对了人品,纵然路走不好,结果也不会太糟糕;细节则是生活,细节做得好了,路才能走得更顺,结果才会如预期。
  贺云舒和方洲,便是方向对了没有生活。
  而魏宇,目前来看,方向和生活都还不错。
  贺云舒看母亲一眼,见她没再关注自己,又开始和他聊天,“家里的事严重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她暗自估摸过魏宇的出身,谈吐和知识很好,吃用比较大众化,穿的偶有几套还行的外,大多数是普通的职场装束。应该是较有底蕴的知识份子家庭,家里有一些关系在他的职业上使力,但也不至于过份夸张。
  否则,他对钱和她的做派又该不同。
  这样的人家,一旦遇上紧急事,只怕也会有钱的需求。
  而现在的她恰好能帮得上一点忙。
  等了很久,魏宇回了一个,“暂时没有。放心,以后会有的。”
  显然,又不是钱的问题。
  她就决定,得为这段关系做点什么。
  次日,她将娃送回方家,等幺姨将人带走后,她随意地问方洲,“我应该从哪方面保护自己呢?是你被人盯上了,还是魏宇?”
  贺云舒人际关系不复杂,贺家的亲戚朋友介入的利益关系不多,怎么想麻烦都不可能是自身来的。
  方洲就那样看着她,“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这问题显而易见,担心魏宇。
  方洲了然,面无表情道,“你还真是不怕伤人心。”
  “对不起。”贺云舒马上意识到不妥当,道歉道,“是我过份了。”
  方洲显出痛苦和烦躁,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喷出来之际又强忍住。他和缓了好一会儿的表情,回一句道,“我这边确实有点麻烦,但已经在处理了,大概率牵扯不到你。他那边我却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贺云舒伤了人,很内疚,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用话试探你。我这人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你原谅我吧。”
  方洲更气了,直瞪着她,最后却放弃似地问了一声,“你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好。”
  这话不好接。
  贺云舒过得好,能跟庄勤说,能跟父母说,毕竟他们只有开心而已。可跟方洲说?她再傻也不去惹他,只有点尴尬地捋了下耳边的头发,轻声道,“下个周再见。”
  贺云舒有点懊恼,她和方洲已经离婚了,怎么能因为他最近表现得和气就得意忘形了呢?
  这种懊恼,延续到了好几天后和魏宇的一次匆忙约会。
  魏宇周末去一趟海城,赶着周一早班的车回来上班。一上班就是各种会议,还要抽空看那小山似的资料,有时候忙得饭也不能好好吃。又因为郊县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约会就不太方便了。他紧赶慢赶,抽出一个晚上,进程陪贺云舒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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