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你们怎么能一样!
  颢景帝在心间反驳,看到顾罹尘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光,又是不言。
  二人这会头一回视线对上,颢景帝心陡然快了几分,只见顾罹尘面如刀削,薄唇轻启,端的几分不容置喙:“况且微臣这辈子独独只想要这一个……”
  “当真只想要这一个?”
  “是!”
  “不再后悔?”
  “不后悔。”
  “既然这么想要平南王府的那四姑娘……”颢景帝直勾勾的看着顾罹尘的眼,今日你进宫也算是还了愿,赐婚的圣旨会下的,在此之前,朕再赐她一道恩典。”
  顾罹尘眸光一紧,最后掀起衣摆又是伏礼:“谢陛下恩典!”
  ……
  镇远小侯爷已经离开有一盏茶的时候了,大舜帝还落座龙塌之上,满身欣喜满足之意。
  “你说说,顾罹尘他现在看上去怎么样?”颢景帝满面笑意。
  王喜也跟着一张老脸皱的好似残年老菊:“奴才这可不知,但镇远小侯爷这些年不见倒是变的极好的……奴才瞧着那气度,那俊朗的脸还真比几年前成熟些……”
  “哼!倒是还瞧的过去……”
  王喜连连点头。
  “朕瞧着刚刚他这模样颇有童趣……”
  王喜迷了眼,好似没听清:“童趣?”
  “就像是还是个长不大孩子撒娇过来讨赏,不给就赖着不走一般……”
  颢景帝振振有词,还一直有理有据的同王喜分析。
  王喜:陛下,你说的都对……
  王喜僵硬了几分笑意,硬生生的捧着颢景帝的心思:“镇远小侯爷也不过二十有五,尚未成家,等有了家世想必更是沉稳几分。”
  “可他就知道舞刀弄枪。”
  “小侯爷可不单单舞刀弄枪,那可是在北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听到有人夸奖顾罹尘,陛下的脸色更是好了几分,一声含着笑意的冷哼声从陛下的唇腔中泛出,带着些这威武阳刚天下之主的欲盖弥彰。
  王喜聪明的没有上前叨扰,等外头皇后娘娘又是遣人第三回来催,王喜这才上前一步报道:“皇后娘娘还在外头候着……”
  颢景帝面色忽的冷凝,周身都变得俊冷:“今日朕有要事,就不去皇后宫里。来的也太不凑巧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王喜聪明的退下。
  颢景帝目光还是久久的放在刚刚顾罹尘站着的那个位置,一晃五年了……
  二十岁还是傲气少年,五年不见,颢景帝想起刚刚顾罹尘的模样笑意又忍不住从嘴角溢出。
  身子健壮了,气性也是更大了,要什么就得给什么的性子倒是没变什么。
  啧……
  *
  顾罹尘去长公主府时,慧敏长公主正在抚着箜篌。
  《梁丘颂》曲调袭来,黑衣男子斜靠着拱门,侧耳倾听甚是预约,中途琴声断绝,长公主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来就来了,在那处杵着作甚?”
  顾罹尘眸光带笑前去,秋月渐渐圆硕,茭白色的半圆盘高高挂在天上。
  “瞧你那嘚瑟模样,事儿办成了?”
  长公主没带好气的嫌弃道。
  顾罹尘顾若罔闻,就着杯盏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自然是办成了!以后就能带她过来一同陪姑姑作乐。”
  长公主停下动作,一手扶额:“我要做什么乐?还有你把你脸上的笑收回去,本宫瞧着打眼!”
  顾罹尘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他面色不若上京男子白玉一般,更偏向日晒的健康感,此时一笑,炽热的好似赶走了几分秋风。
  “姑姑这箜篌弹得好,以后让容舟给您作配。”
  长公主摸着箜篌琴弦的动作一顿:“她还会谈箜篌?”
  顾罹尘笑着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晓,但是她琴抚的不错。”
  “你有这么知道的?”
  顾罹尘摇摇头,他前世爬她墙头的事情,这会儿可无人知晓。
  长公主新开一曲《涟漪曲》,一曲毕,长公主揉了揉指头:“年纪大了,抚琴都快扶不动了。”
  顾罹尘侧头看她,微微给她揉着肩膀:“姑姑不老,风华绝代!”
  “去去去!你这话以后还是去哄你媳妇吧,只是我瞧着她现在心思可还不在你身上……”
  长公主想着华容舟的模样,那面貌倒是绝佳,要是长开了定是不输平南王妃的,只是那姑娘看上去思绪繁重。
  顾罹尘也是惨然一笑,颇有几分无奈:“姑姑可别打趣我了,我也知她心思尚且不在我身上。”
  “那你为何?”长公主惊讶。
  “姑姑……”顾罹尘正面对她,继续道:“皇家子弟有哪个最后是寻得真心实意喜欢的,她还不喜欢我这并不打紧,我中意她就成,日子还长,我耗得起。”
  “若是本宫告诉你,我那夜去是去告诫她一番,你可会心疼?”慧敏长公主调笑道。
  “告诫什么?”顾罹尘有些慌乱了。
  长公主想着那夜去寻华容舟的模样,华容舟看上去也并非对顾罹尘完全无感觉,若是得要究寻,长公主能在华容舟身上感受到她面对顾罹尘的退却。
  “人家小姑娘估计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不愿主动招惹你,倒是你一直扒拉着人家不放。”
  只是眼下看顾罹尘郁郁不得志的模样,长公主只提一嘴,又是皱眉想起另外一件事,低声暗语:“你同她之间……算了……你可知五年前的平南王府事,其中还有陛下的手笔。”
  一个时辰过后,顾罹尘被长公主解释了个通透,但他也不见惊讶:“所以陛下五年前是借了苏家的手想要除去华家?华容瑨私奔从一开始就是全然不成的,那容舟她……”
  “她不过是被此事牵连的人罢了,若是以往,陛下决计不会对她有什么。但是你这般想要娶她,反倒让陛下对她多留了心,也更多了些歉意,你且看着吧,容舟那丫头的赏赐绝不会靠金银玉器就给打发了。”
  华家向来就是颢景帝心间一根刺,五年前趁着老平南王夫妇离世陛下夺了兵权,也就不可能再让华家的男丁再得了京郊大营的兵权。
  可现在不同了,华容瑨除了颢景帝无从依附,整个华家都是靠着圣上的恩宠才能延续。
  这样只能靠着皇室才能立足的人,陛下用的才是最为顺手的。
  但越是这样,陛下才会将这刀握的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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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封县主
  太子府的花园里花团锦簇, 菊香满园。
  华璇清修剪了被娇养的千松菊, 偌大的花盘沉沉的坠下,她不过一个走神,嫩弱的的菊花枝干居然生生的断去。
  恰逢院外头那褐红色衣袍一转, 一道男声入院:“这般早, 清儿已经起了在院子里赏花?”
  小银剪子在手, 华璇清心间惊慌一颤, 立刻眼神示意边上的丫鬟地上被她剪落的菊花。
  丫鬟得了眼神立刻惊慌的跪了下去:“是奴婢不好, 奴婢该死, 污了皇后娘娘赐下的千松菊!”
  华璇清面露难色,太子已经走来, 带着一副面色不虞的模样, 却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大盘花枝。
  华璇清侧过身子呵斥一番,这才笑着问道:“殿下今日进宫可还顺利?”
  顾齐渊的脸顿时更黑了, 但是看着一脸关心的华璇清, 怒意稍减。
  顾齐渊搂过华璇清细细道:“今日父皇依旧如寻常一般, 只是母后面色不好。”
  顾齐渊本该昨日晚膳时候就从宫里出来,但皇后留他在皇后宫里用了晚膳, 期间皇后面色不悦,顾齐渊聪明的没有过问。
  就留了一夜, 今日早上才从宫里回来。
  华璇清不懂宫里的这些事,当今圣上她只见过一回,还只是出嫁那日遮了盖头,只听见陛下的声音。
  只是单单是听了陛下的声音, 华璇清也知晓陛下的威严。
  示意丫鬟接过小银剪子退下,华璇清细细劝慰着顾齐渊:“母后乃后宫之主,后宫之中虽说妃嫔不多,但皇子却还是有的,母后心情不虞……估摸着多少也得防着旁人些。”
  话已至此,剩下来的华璇清多少有些难以启齿,退却了周围丫鬟后才道:“母后也是想要殿下可以继承大统的,”
  顾齐渊心间一阵舒畅,搂过怀中的娇躯不屑笑道:“母后也是多心,五皇弟不过五岁,生母还是小小宫女出身的良嫔……”
  华璇清在他怀中莞尔一笑。
  “清儿昨日去了东区,如何?”顾齐渊心里还想着华璇清能和华容舟继续把持着姐妹关系。
  但谈到此华璇清眼角微微湿红,揪着帕子不再走动:“妹妹许是心间还是怨恨着我的,我送过去的《祁斋诗注》也被退了回来。”
  顾齐渊皱眉:“容舟不收?”
  “我也不知……但是确实没收。”
  华璇清委屈的用帕子擦拭去了泪水,接着说道:“妹妹是不是还对殿下有心意……可是我……我也舍不得殿下……”
  看着华璇清在怀中梨花带雨,顾齐渊心间一阵火烫,华璇清这话是完完全全落入他心里头的。
  这会儿顾齐渊也不管什么花容舟,只是细细哄着华璇清。
  顾齐渊一路娇躯在怀,走着走着便将华璇清带入屋子里。
  丫鬟们很快的关上了房门,初晨的红烛燃烧着,微微还透着花香。
  里头很快就传出女子的娇喘以及男子低沉的吼声,只是这声到了后头微微变了调,女声嘶哑痛苦,而男声却更为激动昂扬。
  一番云雨后,华璇清撑着疲软的身子看着被丫鬟服侍穿衣的顾齐渊,她的锁骨还沁出了血,顾齐渊好似未见,看她起身将她拦下:“今日就不睡你屋子里了,好生歇息着。”
  皇后赐下的嬷嬷正候在房门之外,见太子殿下出来伏礼,这才进了太子妃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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