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红红仍是你
  ……
  罗文干冷冷看了一眼苍老的赵德,道“有人向我告发有人密通‘**********看着多达五百人的阵式,看着罗文干眼中的冷峻,赵德恭顺地说道“赵德是带人缉拿犯人去了,恰巧在这里遇到部长,既然罗部长在这里有重任,赵某就不打扰了,只是这路——”
  数把手枪抵在赵德的身上,赵德诧异地看着围聚在自己身后的数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道“罗部长,这是——”
  罗文干道“我要等的人正是您啊,赵德赵局长——”
  从恍惚中明白过来的赵德大声道“罗部长,这玩笑可开不得啊,通‘*****那可是大罪,死罪——”
  “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如何能带人来此恭迎您?”罗文干忽然扬起胳膊,大声道“搜,给我彻底地搜——”
  近五百人的警察冲了过去,将警车和数辆黑色轿车及苏州警察局的警察们,团团包围。
  跟周若佛坐在一辆汽车里的许明嵩大叫道“这是干什么?咱们是自己人啊,自己人啊——”
  跟随罗文干而来的警察们哪里肯听许明嵩的大叫?
  几个警察猛一扯许明嵩,将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车里拖出,猛然丢在地上。
  跌倒在落雪中的许明嵩挣扎着跳起,大叫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们许家和你们可都是自己人——”
  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回头道“许家,自己人?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许家也通‘****了?还是说你们许家本身就是‘*********许明嵩惊骇地看着这些阵式强大的警察们,胆怯地诺诺道“我们许家怎么会,会通‘****呢?我们可是咱们大民国政府的积极拥护者。”
  当周若佛看清楚便装男人的容颜,吃惊道“齐干事,如何到了这里?”
  被称呼为齐干事的男人道“周队长,多有得罪了,请起——”
  尽管内心百个不解,百个不安,但如何能得罪眼前这个南京军统特务处的高级干事?
  当着众人的面,便装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封书信随意地丢在轿车的车后座上。
  一个警察走了过去,抓起那封书信,从里面掏出白色信纸。
  警察夸张地大喊道“铁证,通匪铁证——”
  周若佛和许明嵩难以置信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许明嵩用手指向便装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便装男人一把抓住许明嵩的手指,大声道“我有理由相信,你正是这书信中所提到的泰山同志。”
  许明嵩又惊又怕地朝四周望去,当看到郝兆飞时,立即大叫道“姐夫,姐夫——”
  郝兆飞却是一言不发。
  许明嵩定睛一看,郝兆飞的身后分明抵着数把长枪。
  一人举起一包东西,道“郝兆飞私藏大量军火——”
  众多警察推搡着一人走了过来,被推搡的人正是苏州特务处特务长昌仁平。
  昌仁平愤恨地看向便装男人,道“齐科长,玩的一手好戏——我要控告,我要到南京去上告,告你们诬陷和私自拿人——”
  被称呼为齐科长的便装男人冷笑道“诬陷?控告?证据确凿,你如何要告?你是在反抗吗?”
  “啪”一把手枪猛然被便装男人抓在手上,枪口狠狠抵在昌仁平的额头上。
  “你只要一个小小动作或反抗,我就可以立即击毙你,就地正法——”便装男人冷冷道。
  ……
  看着自己的贴身警卫,跟随自己而来的苏州警察局的警察,周若佛,昌仁平,郝兆飞,许明嵩等人悉数被控制,悉数被罗列了罪名,赵德气愤道“罗部长,你这是要做什么?无论是北洋政府时期,还是现在的民国政府,我赵德都是孙先生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一直肃穆而立的罗文干哈哈大笑起来,伸出大手安抚地拍了拍苍老的赵德的肩膀,道“赵局长,如何要愤怒?这可是铁证如山,现场抓获,所谓‘人脏并获’不过如此。”
  罗文干面色一沉,道“我们的赵局长为何会和这些通匪之人坐在一起?我是否要邀请赵局长安静地坐上几日,配合一下调查?”
  “你——”赵德大怒。
  哈哈大笑,仰天大笑。身穿呢绒大衣的罗文干的笑声飘荡在空旷的荒野上。
  笑声停止,罗文干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德,大声道“单凯的案子,许家禾的案子,我要彻查。而你今日导演的这出好戏,将做为另案调查。为方便案件调查,我将带走林家人。
  至于你和其他人,我希望能一并在一起,协助调查。”
  赵德大声道“血口喷人,我要上告,上告——”
  罗文干冷冷道“来人,带赵局长到苏州公署去歇息歇息——”
  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过来,道“赵局长,请吧——”
  罗文干看向跟随赵德而来的苏州警察局的众多警察们,大声道“弟兄们都是做事的人,都是吃薪俸的人,听的是长官的话,执行的是长官的命令,我罗文干相信你们的选择——”
  停顿了片刻,罗文干道“你们的每句话,每个词语都会做为证据,录入卷宗,如果不想在履历中有污点,请你们讲真话,做个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眼睛的人。”
  “请吧,赵局长——”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道。
  赵德气愤地猛一甩袖子,大踏步地走进汽车。
  两个壮汉分别坐到赵德的身边,做警戒状。
  罗文干走向载了众多人等的警车,看着警车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林家人,道“我罗文干只看重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自会放了你们,洗刷你们林家的不白之冤。还请耐心等待。”
  看向被捆束住的金世浩,罗文干道“无论林家是否翻案,你都不再适合做一个监狱的最高长官。法的社会是不讲人情的,你做不到铁面无情,如何能护卫法的强悍?虽然我敬佩你是一个忠义之士。”
  早已认出罗文干真实身份的金世浩大声道“只要先生真能秉公办理,能让青天白日不蒙羞,世浩不做监狱长,不再吃民国政府的饭,又如何?”
  罗文干点了点头,道“好,是条汉子——”
  罗文干的目光落在林桐卓的身上,道“林先生,你有一个好妻子,一个杰出的妻子,她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是大民国的奇女子,你是一个幸福的人——”
  至始至终刚强的林桐卓哽咽道“她在哪里?她现在可好?”
  罗文干温和地笑了,转身扬手,指着远处一个土丘,道“她在那里,站了许久了,她是一个奇女子——”
  顺着罗文干手指的方向望去,茫茫落雪中,远远的一个土丘上,一个身穿藕白色旗袍,披着粉色锦缎斗篷的女子正倚靠在一棵松树上,啜泣着。
  “水芸——”林桐卓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就在两日前,自己还曾将这柔弱的女子称呼为“理想主义者”。
  警车开动起来,大队伍朝苏州缓慢行进。
  林永蝶突然大哭道“二嫂——”
  这一声大哭令所有人哭泣起来,绿真,念双同时喊道“二少奶奶——”
  “水芸——”安容顺和张芝兰,等人哭泣着唤道。
  单凯突然心痛地大喊道“二嫂,我是林家的儿子,二嫂,我是林家的儿子——”
  众人的呼喊飘荡在荒野的上空。
  站在土丘上,手扶松树树干的孟水芸激动地挥动着手中的丝巾。
  她清晰地听到单凯的那声呼喊,那声“林家的儿子”让连日来精神高度紧张,几近崩溃的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信任,信任的温暖,亲人间信任的温暖。
  两人朝孟水芸走来,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礼帽,一身男装打扮的正是巩沛涵。另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衣,内里只着了格子睡衣睡裤的男人则是令孟水芸百感交集的暗杀大王王亚樵。
  王亚樵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鼻梁上架着一幅黑边玻璃眼镜。头上戴着一顶毡帽。
  “大姐,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巩沛涵道。
  孟水芸看向王亚樵,道“都准备好了吗?”
  王亚樵邪邪一笑,道“我的女皇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着遥远的天际,孟水芸语气决绝地说道“开始吧——”
  ……
  苏州金门路澡堂。
  一个腆着肚皮的老男人躺在青石上,惬意地接受着按摩。
  呼啦啦,数个手持斧头的蒙面人闯了进来。
  “噗——”一把斧头狠狠砸进老男人面前的青石里。
  老男人大惊,不等翻身,一把大手狠狠按在老男人的后脑上。
  一人冷冷道“单凯名下的全部财产拍卖计划是什么?标的是什么?”
  “我,我真不知啊——”老男人惊吓地说道。
  一把斧头轻轻地在老男人的光滑的后背上滑动着。
  冰凉的寒意顺着脊背传遍老男人的全身。
  老男人终于诺诺道“在,在我的保险柜里,密码是——”
  当老男人将密码讲完。
  一个蒙面壮汉猛然抬脚,狠狠踹在老男人身下的青石床上。
  “啊,啊,啊——”老男人惊骇地抓住了青石床。
  咔嚓一声,被踹翻的青石床断裂成两块。
  看着众多手持斧头的蒙面客的背影,老男人哆哆嗦嗦地说道“王,王——”
  “噗——”一把斧头再次抛掷过来,直穿进老男人面前的青石床中。
  老男人两眼一闭,彻底昏迷过去。
  王亚樵,斧头帮,是的,斧头帮,明了了,明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