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张大德:“那我走了,你傍晚这样过来我家里拿。”
  这村里,也没几个像刘大山。
  张大德在村里可是很有威望的,即使门敞开着,谁也不敢随便进他这诊所乱拿东西,他将放着一些小零钱的钱柜子一锁就出发了。
  姜明渊背着小儿子回到家的时候,李桃红已经做好菜,一家人吃早饭。
  昨晚吃得极好,早上李桃红就做得简单点。
  腌菜能久留,能不动就不动,所以她将剩下的野菜等一起炒了,陪着地瓜粥吃,然后一人一个煮鸡蛋,营养也到位了。
  可是,吃饭的时候,李桃红时不时地就瞅姜明渊一眼。
  后来,姜明渊问道:“媳妇儿,你怎么总看我?鸡蛋吃完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张大夫家还有没有鸡蛋?”
  李桃红:“……”难道真不是他干的?
  怎么瞅着他一点儿都不心虚呢!
  “没有!”她低头将鸡蛋剥了,拆了半个自己吃,另外半个多给一旁的姜夏。
  姜夏看了看,用筷子一夹,放到一旁姜秋的碗里,“秋秋多吃点,快点长大。”
  姜秋用自己的汤勺勺起那半个煮鸡蛋,往一旁姜春的面前凑,“给哥哥……”
  “你可别!放你碗里了,都是你的口水,我不要!”姜春立马将他的小手推回他的碗里。
  姜秋眨了眨雪亮的眸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哥哥,“……”被嫌弃之后,他就自己吃了。
  姜明渊将自己的那个鸡蛋,分了一半给闺女,另外一半……给媳妇儿。
  姜春:“……”这、这样的吗??
  李桃红也懒得再推来推去,就吃了。
  姜夏见她吃了,自己也吃了。
  姜春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暗忖:哦,原来是这样?以后等他娶媳妇了,也得像他爸一样,媳妇儿和闺女排前头,至于儿子……儿子活着就好!
  第22章 孰轻孰重
  吃了午饭,收拾饭桌。
  李桃红似不经意地说道:“姜明渊,你半夜起来去解手……怎么忘记把门关上了,冷得我醒来才去关门。”
  姜明渊拿着碗去洗,听了这话,转过头,皱眉看着她,一脸疑惑,“我半夜从来不上厕所的……你是做梦了吧?”
  李桃红:“……”难道真的只是她想多了?
  可是也对……刘大山那么坏,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一定是她家姜二干的……
  啊呸!
  什么她家姜二……
  这狗男人!
  迟早不是她家的!
  “走了,孩子们,干活儿去!”李桃红不打算把孩子留在家里。
  她顺便还想练一练姜春,让他开始习惯能跟着姜夏的时候,就一直是跟着她的。
  到了上工的时间,一家五口一起出动,姜秋坐在田埂上,姜春给他抓了两只蛐蛐,让他坐在那里斗蛐蛐玩儿。
  姜春想着昨天捉到的鱼,怎么也无法稳得住心思继续捡穗子,想跑去野。
  李桃红也知道对于孩子而言,觉得去找吃的比起在田里捡穗子更有干劲,更新奇,她原本也没指望孩子们真的劳作挣工分,还不如任由他们去玩,发散思维,有助于智力和锻炼自主能力。
  她先把姜夏叫过来,嘱咐道:“你跟你哥,带着秋秋去玩,顺便找点野菜什么的。但是,你记住啊,秋秋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能做到吗?”
  “妈,您放心,我一直牵着秋秋。”姜夏笑着眉目微弯。
  她也想跟哥哥去找野菜去抓鱼,只是不好意思跟她妈提出来,让她哥打了头阵。
  李桃红想要护好自己的孩子,却又不想把他们护得废了,既要保护他们,又要让他们有独立的能力。
  但这会儿,她还是不放心,再低声嘱咐道:“今早儿去洗衣服的时候,听到了吧?咱们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你现在也好,以后也好,对男人都多几分提防,啊?”
  姜夏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妈,您放心,我见着我就先跑。”
  “跟紧你哥。”李桃红说完,又去拎过大儿子嘱咐,让他一定要确保姜夏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否则他以后就别想再去抓鱼了!
  姜春连忙应是,“妈,您放心,秋秋以后刚学会走路,皮得很,我也看得住,这个小事。今天您想要吃什么啊?我给您抓去!”
  “说得我想吃什么你都能逮住一样!”李桃红好笑地拍拍他的脑袋,“你要有本事啊,你去给我抓两只山鸡,母的!你爸不说家里没粮食养不住鸡吗?我养着给他看看!”
  “行叻,给您抓两只。”姜春乐呵呵地跑去田埂那边,将斗蛐蛐的小家伙拉起来。
  三个孩子手拉着手走了,其他家的小孩见状,也纷纷按捺不住,不管爹妈同不同意都撒下手里的活儿跑去野了。
  “今天的惊人的消息,比起前几天姜家婆媳的那一出还精彩啊!”有一妇女说道。
  生产队里,大家都是一个队一个队的在自己的生产地盘里干活,人员集中,干完一片儿换另一片儿。
  人多,最好道八卦消息。
  “你说刘大山那事儿呗?”另外一人说道。
  “也不只是,这都上午快过去了,刘大山的事情……差不多传遍全村了,我说的还有另外一事儿。”
  “到底是什么啊?快说吧,瞅你把大家痒的!”
  “一队那边,文民家那个外村嫁过来的媳妇儿,你们知道吧?”
  “你说的是陈乡?”
  “对对,就她!”那妇人感叹道:“唉哟说起来啊!这外村嫁过来的媳妇儿,还真的有一定共同性……”
  “什么共同性啊?”
  “就是一开始吧,都装得十分孝顺乖巧,这不……也没多少年啊,就按捺不住,开始暴露出本性了。跟前几天那谁一样……这要说起来,她和陈乡也算是前后一年的嫁过来咱们水流村吧?”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李桃红啊?”
  “可不是……不然还有谁?”
  “那跟陈乡有什么关系?”
  “有啊,她们俩像啊……你们不知道啊,陈乡昨天突然也跟她婆婆干了起来呢,然后就开始闹粉颊,啧啧……这一点,真是跟某人像极了!”那妇女酸了吧唧地说道。
  口口声声那个某人,就是指的李桃红。
  “话也不能这么说,再好的人也不是木头啊,忍耐性都是有限的!姜二他妈那样的……也得是李桃红能忍到现在,换了各位还不定呢……反正我觉得她做得挺对的,就不知道陈乡是什么情况?”
  大家纷纷说着。
  说着说着就连陈乡前两天被婆婆打破额头的事情也扯出来了……大家纷纷开始同情陈乡。
  “你们脑子有坑吧!这种敢跟自己婆婆动手的儿媳妇,就像一条毒蛇,要不得!”那个妇女还是不服气地说道。
  “什么叫我们脑子有坑……你这不是骂人吗?别人的事情,我们就说一说……要是意见不合,那就算了吧,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一直没吭声的李桃红走了过来,埋头在一旁干活,声音却不小地说道:“大家对一队那边都不算很熟吧?陈乡的婆婆张好兒跟这位说你们脑子有坑的大婶……母亲跟母亲之间可是堂表姐妹,怎么说也是一家亲戚,她当然偏向着陈乡的婆婆了。”
  李桃红冷笑道。
  这么踩她,她就算真是软柿子,也该溅她一脚板才是!
  “哦哦……原来如此!”有人转头看向那妇女,说道:“这关系还真有点远了,我们年轻人还真的不知道。那你是该叫陈乡的婆婆什么来着……表姨吧?”
  “对,她就是叫陈乡婆婆张好兒表姨!”
  另一妇女也看着那个妇女,冷笑道:“难怪呢,你一开始就引导咱们去恶心陈乡,而且你还将人家李桃红拉下水……你说我们脑子有坑,我看啊,你才是心肠里灌了墨汁,黑的!!”
  议论瞬间一边倒了,大家纷纷口伐那个妇女,她最后顶不住了,只好自己跑去另外一个角落里,自己待那儿干活。
  “听说陈乡让村长过去处理了呢,不知道分不分得成……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婆婆分也是好的。你们看看人家李桃红……现在男人也回来了,每天多得可比没分家之前滋润过了呢,三个娃儿也不像之前瘦的面色发黄,现在活力十足,跟猴儿似的!”
  李桃红:“……”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之前还听刘大海回来说人家姜二有外心……可是这些天,你们瞅瞅,这四下哪家男人有像姜二那么疼媳妇的?”
  “可没有,可没有。”王大叶家隔壁的李大婶走过来,说道:“我家就住他们边儿上呢,你们是不知道,自从分家之后,人家姜二回来,李桃红可是天天都睡到天亮,前天我起了个大早,就看到姜二在做早饭,还一边在水井那儿洗衣服呢!李桃红睡到太阳都快晒屁//股了才起来,起来了就有早饭吃了!”
  一旁的李桃红,围着面巾的脸儿臊热了一阵:“……”这些人说话……形容都这么狂放的吗?
  “这谁家男人能这样啊……自己一大早起来把什么都干了,媳妇继续舒舒服服地睡着?”
  “你们要不信的话,桃红就在这里呢,你们自己问啊,是不是。”李大婶指了指埋头干活不吭声的李桃红。
  大家纷纷啧啧地笑着,倒也没真的去问。
  李二妈今天去水渠那边洗衣服,见过李桃红的,两个人也还聊过几句,这会儿又在地里碰头,觉得还挺近乎的,就挨过去说道:“桃红,嫂子说句话,你可不爱听啊。”
  李桃红看了她一眼,其实跟这人不太熟。
  不过一个队里的,也不算陌生,就是没什么交情而已,不过这人给她的感觉不算讨厌。
  “嫂子你说。”
  “这做夫妻,嫂子比你多几年的经验……”李二妈低声地说道:“这夫妻间,还得互相信任的,女人是该精明,但也不能听了外人的,不听自己男人的。瞧你家姜二,一看就是一颗心在你和孩子的身上的……我瞅着刘大海多半是造谣的,你可别因为这个,真跟自己男人生分了,男人的心再热,被女人冷落着,也会变冷的,到时候真给了别人机会的话,多亏啊。再说,你家姜二又疼媳妇,又好看……对外面那些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而言,那就是是个香饽饽!”
  李桃红闻言,默了默。
  这话,才叫是人话啊!
  如果她前世遇到这事儿之后,身边的闺蜜能是这么开导的话,她又怎会走到那一步。
  人在极端的时候,一旦被黑手再一推,必然会走向更深的深渊里。
  “哎,我也不是多嘴的人,只是……我瞅着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你们两口子以前也很好的……觉得要真是分了,还真是可惜,就多一句嘴,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就不听,别介意啊。”李二妈说道。
  李桃红抬头,朝她笑了笑,“没,嫂子说得很对,我只是想起,事儿发生的时候,身边每个人像李嫂子你想得这么明白的,给我开导开导。”
  李二妈闻言松了一口气,“嗨!我前阵子回娘家了,要不……还能跟你说说。”其实,以前也没什么交情。
  今天会说是因为,在水渠那会儿聊过几句,觉得姜二这媳妇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这会儿话题正好又在李桃红的身上打转,李二妈就顺道试着说说了。
  中午到了下工的时候,大家纷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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