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陆薄 你其实回不来了对吗
  顾琳琅又要哭了:“斯年,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上次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跟你和这位小姐道歉。但我也是一时心急,我对你是真心的。”
  吴婶端了醒酒汤上来,顾琳琅还在继续说。
  薄斯年接了醒酒汤,吩咐吴婶:“把她弄出去,陆小姐需要休息。”
  顾琳琅气得咬牙:“我自己走。斯年,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真的太冲动了。
  就算你真喜欢她,薄家长辈也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可是自小定亲了的。”
  吴婶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位顾小姐也是个年轻人,怎么思想就封建得跟七老八十似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指望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
  顾琳琅说完,看吴婶真要赶她出去,面子上挂不住,她自己哭哭啼啼就出去了。
  薄斯年帮陆宁擦了手,又起身进衣帽间拿了件衬衣出来,递给吴婶。
  “您帮她先换上这个,她身上的衣服拿去干洗,尽快拿回来。”
  她晚上是还要回去的,身上衣服有酒精味,肯定要洗掉。
  等她换完衣服睡安稳了,薄斯年这才下了楼。
  他厌恶顾琳琅,但现在既然他养父母好好的,他就并不厌恶自己的母亲穆雅丹。
  所以总没有道理,让穆雅丹这么大老远跑来他这,再被他就这么晾在楼下了。
  下去的时候,顾琳琅还在那哭,薄斯年只觉得心烦。
  上一世顾家也算够惨了,最后算是家破人亡无一活口,要不然他现在就得找顾琳琅算账。
  但上一辈子的仇既然已经算完了,这一辈子他只想跟陆宁好好的,提防着这个女人就行了,不想多花什么心思去对付她。
  穆雅丹看他下来,就冷着脸训斥他:“妈也不想说你,但你这确实太不对了。
  琳琅一心待你都多少年了,你怎么可以辜负了她?
  就算不说这个,你刚带回来那小姑娘才多大,我听倩倩说,才十六岁。十六岁,别的不说,你找这么个小孩子能干什么?”
  书都没读完,别说结婚生子,就是生活上照顾他一点都不能。
  反倒还得她儿子,处处跟带个女儿似的,去陪她哄她。
  薄斯年走到穆雅丹身边坐下,将她面前的茶杯递给佣人:“茶冷了,去换一杯来。”
  穆雅丹面色微微缓了几分,仍是严肃:“你少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正事。
  现在顾家薄家,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两家都是多少年的至交了,你这一闹腾,关系都僵了。”
  薄斯年平静应着:“妈,我是结婚,是找妻子,不是联姻,不是为了顾家跟薄家关系好的。”
  顾琳琅低声哭得更委屈了,有穆雅丹在,也不用她多说话。
  穆雅丹皱着眉头:“妈难道就不是为了你一辈子好?
  琳琅性子温和懂事,又会照顾人,你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薄斯年生了些不耐:“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适不适合说得清的,我跟顾小姐肯定不可能。
  妈,这事情我希望能好好跟您说清楚,娃娃亲的事情,也到此为止吧。”
  “你说什么?”穆雅丹陡然拔高了音量。
  “那女人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多少年的亲事了,你说算了就算了?”
  吴婶将茶递过来,小心放到茶几上,看气氛不对,很快闪回厨房里去了。
  薄斯年声线清冷:“我态度已经表明了,我跟这位顾小姐不可能。至于您说的那女人,我希望跟她在一起。
  我现在告知妈,很快也会告知薄家,但只是告知,我没打算跟任何人商量这个问题。”
  穆雅丹“噌”地站了起来,气得面色发青:“反了你了!你想娶她,我头一个就不同意!”
  薄斯年神色无异:“我该说的要说的都说完了,没其他了。”
  穆雅丹突然有些慌了神,之前他好歹还顾及他在薄氏的地位,在顾琳琅的事情上,只是无视,并没有这样态度明确地反对过。
  但今天这样,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儿子,你是真打算放弃琳琅,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薄斯年觉得好笑:“我跟顾小姐一直没什么关系,谈不上放弃。
  妈口中的‘那女人’叫陆宁,妈以后可以换个称呼。”
  顾琳琅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求助地看着穆雅丹:“阿姨。”
  穆雅丹软硬兼施再劝了老半天,最后不是收效甚微,而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气得拂袖而去,顾琳琅跟她一起离开,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未来婆婆”好像也不大好使了。
  等他们一走,薄斯年就回了卧室。
  陆宁睡床上,他坐床边,守到了半夜。
  她一直没醒来,要醒酒大概也得明早了。
  薄斯年索性直接给陆成弘打了电话过去,说陆宁来了这边玩,睡着了就留宿在这了。
  陆成弘居然也没起疑,就直接信了。
  这几个月来陆宁跟薄斯年来往频繁,加上薄斯年经常给她辅导功课,她在这边留宿,其实也不是头一次了。
  因为生意上的往来,陆成弘很多时候都把薄斯年当同辈,连带着也当薄斯年是陆宁长辈了。
  薄斯年挂了电话,也松了口气。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很是清晰,他看着看着,却又觉得模糊了。
  他终于没有再走错一步了,他利落地切断了跟顾琳琅的关系,干脆地向温琼音表明了态度。
  他很快就会拿到薄氏的实权,可以用余生好好照顾她,再不会行差踏错半点了。
  可那种巨大的不安和内疚,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他看向床上的人,总觉得不真实,轻声开口:“其实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对不对。你回不来了,其实回不来了的。”
  这所有的一切美好顺利得不像话,那种缥缈虚幻的感觉,也越来越浓重。
  这一晚上他没睡,她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他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了一宿。
  第一缕阳光隔着纱帘投射进来的时候,他神色仍是恍惚,都忘了起身拉上窗帘。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一下,随即睫毛轻颤。
  不出半晌,她“噌”一下坐了起来,盯着落地窗前的男人,再掀开被子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衬衣,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