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高一这次的月考成绩,在最终出来后,令校领导大吃一惊的是,年级第一的宝座居然落在八班一个叫肖霜的女孩身上,平时,根本没有悬念,那只会出在重点班中的重点班一班。
  翻阅肖霜的试卷,除了语文作文扣了五分外,其余科目居然全是满分。一中领导顿时生出捡到宝的狂喜。前提是这女孩没有抄袭。话说,就算是抄袭,能抄成满分也很不容易的。
  八班班主任张老师更是摘下眼镜,狠揉了揉眼镜,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年级第一确实出在自己班,他记的这个叫肖霜的,虽然穿着打扮很土气,但人长的很漂亮。
  肖霜的成绩公布后,整个高一都引起不小的轰动,更何况是八班了。
  平时根本就没注意到肖霜的同学纷纷对她刮目相看,对不久前那场偷窃风波,这时候更是一面倒的倾向陈建陷害肖霜,目的,现在似乎也很明确,是嫉妒肖霜,毕竟他离肖霜最近了,肯定对她的能力最了解。
  除了八班本身的同学,外班的对这个突然斩获月考第一名的黑马也十分好奇,女生们见过肖霜后,都是一副羡慕妒忌恨的表情,怎么会有人长的漂亮学习还那么好呢!
  男生们则双眼冒红心,对美女,他们有天生的追逐心,更何况这美女还能力卓越,于是,肖霜因这次月考,被高一很多男生发现了,同时列为了心中的女神。
  月考后,肖霜在八班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尊敬,她人漂亮学习好,最重要的是,她不张扬。为人处事十分妥帖,透着一种高中生很难达到的沉着冷静。
  月考后第一个周五,肖霜无意间翻开课本,发现了一张纸条:
  肖霜同学,我默默关注你很久了,希望能和你进一步认识。周六十点,我在中心公园南门等你,不见不散。
  落款是卫宏。
  肖霜看着纸条,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情书,她居然收到男孩的情书了。
  ☆、第10章 周末打工
  回到寝室,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归心似箭,特别是唐糖,脸上是肖霜从没见过的开心。
  “怎么了?这么高兴?”肖霜问唐糖。
  “我妈来接我了。”唐糖高兴的说,“肖霜,我已经三个月没见我妈了,今天她突然来接我,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那太好了,这个周末你终于可以过个快乐的假期了。”
  “肖霜,你跟我一起回我家吧,我家也不远,我妈开车来的。我每次给她打电话都会提起你,我妈早就对你好奇的不行了。我家地方很大,也有电脑。”唐糖脸上是真诚的邀请。
  “不了,等下可以和你一起去见一下阿姨,不过我明天另有打算。”
  “别客气呀,我妈很好客的。”
  “真的另有安排,我准备把稿子发走,然后再去找一份周末的兼职工作,谁知道我在那方面有没有天赋,我可不想一棵树上吊死。”
  “那……我把这边的钥匙给你,要是想用电脑了,你就直接去,我哥一般都不在的,我不在,他更不会来。”唐糖说着,就要从钥匙圈里取下小复式的钥匙。
  “不用了,我要想去直接去网吧就行,还方便呢。“肖霜笑着拒绝。
  “别这样肖霜,太见外了。”唐糖死活把钥匙塞给肖霜。
  “那好,我先拿着。”肖霜只得拿着钥匙。
  帮唐糖收拾了回家带的东西,两人一起往校外走,学校大门口,停着很多豪车,可见一中里很多学生家境都不错。
  回家的学生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出校门,有些结伴走了,有些就在附近上了公交车,有些上了私家车,人群中,肖霜似乎看到卫宏的身影,正要叫住他说明自己明天没空赴约,就见他钻入一辆白色宝马车里,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女子,大概是他妈妈。车子很快启动,在拥挤的车流人流中慢慢驶远。
  “看什么呢?“唐糖顺着肖霜的目光,没发现什么值得她专注的目标。
  “你妈妈呢?”肖霜转回头问了句。
  “那不是。”唐糖指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子正拎着包依着车门对这边招手。
  肖霜和唐糖走过去,和唐糖的妈妈礼貌的打招呼,并婉拒唐糖妈妈的邀请。直到送走唐糖,才去了附近的网吧。用了三个小时,将这一个月来写的稿子整理好,存进邮箱里,然后,将稿子的前五万字和大纲发送到出版社给的邮箱里。
  周六,肖霜很早就起来,想了一夜,她决定去市中心的服装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需要周末兼职的店家。
  周末,上班的、上学的都放假。商场里从大清早就人头攒动,肖霜将整个商场转了一遍,发现虽然有很多店家都贴出招聘优秀营业员,但是没有招聘周末兼职的,肖霜不得不一家家去问。但都被拒绝了。
  肖霜最后停在商场一家位置不很好的比较小的专卖少女服饰的店前,上午十点多,店里正上人,七八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将小小的店挤得满满的,她们有些要上衣,有些要裤子,有些要这件还要那件,三十岁出头的女老板忙的像个陀螺,累的满头大汗。
  肖霜站着听了一会儿,主动将两个新进店的女孩要的衣服拿下来,同时注意女老板招呼的那群女孩子,她们已经取下来好多衣服了,围在小小的试衣间前,被换下来的衣服有些堆成一堆,有些被胡乱扔在地上,然后,趁着女老板转身,其中一个女孩迅速将一件很薄的针织外套塞进随身带的包包里。
  肖霜立即撇下两个新来的顾客,走道那女孩面前,微笑着伸出手:“58元。”
  “什么?”女孩脸上略带慌张。
  “你刚才拿的那件金色的外套呀!”肖霜微笑说,“那是刚从广州发来的正版俏宝贝冰蚕丝外套,新款新上市,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款,姐姐你眼光真好。”
  “什么外套,我没买呀!”女孩还存着侥幸心理,嚷嚷着,就往外走,“这家店的衣服太一般了,我去别处转转。”
  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这就是。肖霜抓着女孩的衣袖,依旧笑着说:“姐姐,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刚刚才把衣服放进包里,这会儿就忘了?”
  “啊,你说那件呀。”女孩倒不傻,立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以为你说什么呢,那个小外套呀,我本来就准备给老板娘付钱呢。”
  “58,那衣服58块。“女老板接过偷衣服女孩递来的钱,笑着看了眼肖霜,眼神中透着感激,本想再说点什么,店里又涌来几个女孩,她也顾不上。
  肖霜帮着一起招呼,她听女老板说了几件衣服的价格,大概推测出这家店的衣服应该在什么价位区间,然后,就凭着衣服的手感款式和她的眼光,给顾客报价,然后讨价还价,最后成交。
  这一天竟是非常的忙,本来女老板眼光好,店里的衣服都挺迎合年轻人的眼光,加上肖霜这个原本最擅长察言观色揣摩客户心理,谈判成功率极高的公关一姐的说话技巧,来店里的顾客竟然有八成都消费了。
  晚上六点,商城打烊锁门后。女老板热情的拉着肖霜,非要请肖霜吃饭。
  “老板,吃不吃饭倒无所谓,让我来你店里上班行吗?”肖霜笑着提议。
  “行!你肯来我求之不得呢。”女老板更高兴了,“我叫宋丽娟,你叫娟姐就行,叫什么老板,不过是个卖衣服的,混口饭吃。”
  娟姐性格十分豁达爽朗,从包里直接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肖霜:“妹子,今天要不是你,姐一准丢好几件衣服,而且要不是你在,也卖不了那么多衣服,你肯来给姐帮忙,咱工钱等下饭桌上慢慢谈,这一百是姐谢谢你的。”
  肖霜看出娟姐是真心给,也没推辞,收了钱后,对娟姐说:“娟姐,我还是个学生,不过家境不好,我想周六周日两天做兼职,既增加了社会经验,又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希望你能成全。”
  “哟,还是个懂事的丫头。”娟姐眼中露出欣赏,“冲着你这份孝心,姐也答应你。走,我们先去吃饭,中午都没吃,可别把小丫头累坏了。”
  娟姐执意要请肖霜吃饭,肖霜盛情难却,只得跟她一起去附近的饭馆,饭桌上,两人谈好,以后肖霜只要放假就给娟姐帮忙,服装城是上午九点开门,晚上六点下班。没有底薪,管两顿饭。肖霜每卖一件衣服,从衣服的成交价里抽百分之五提成。
  辞别娟姐后,肖霜心情不错的往学校走。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正好能赶的回学校。走到一半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卫宏的约会。
  ☆、第11章 执着的少年
  他应该不至于傻的等到现在吧!
  肖霜想着,脚步却不由的拐向通往中心公园南门的路。十月中旬的天气,还挺热的,公园门口有很多晚饭后散步的人在三三两两的聊天,也有些追在调皮的孩子后面,有些半大的孩子拿着球或者滑板之类的在玩,大家都显得很悠闲。
  肖霜目光穿过广场悠闲的人群,直接望向了坐在花坛上的一个垂头丧气的男生。处在这群闲散休闲的人中,他实在太违和了。
  “喂,等多久了?”肖霜走上前,笑着问。
  今天为了应聘成功,肖霜特意把头发都扎起来,弄成十五年后很流行的丸子头,换上了开学前妈妈陪她在县里商店买的黑色小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干练了很多,和平常麻花辫的乡土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卫宏抬头,揉了揉眼,看了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等了一天的人,他脸色顿时像蔫了的黄瓜苗被浇灌了充足的水分,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早就被他抓的乱糟糟的头发,他懊恼的说:“我果然没写明是清早十点,等一天活该。”
  “你确实没写明是早上十点,就算写了,我其实也并不打算来的。”肖霜坐在卫宏身边。
  “那你现在……”
  “我刚下班,正好想起来了,怕你真在这里等,就拐来看看。”
  “你上班?”卫宏很意外。看了眼肖霜迥异与平时的职业装,倒也不怀疑她的话。
  “对呀,我周末在服装城兼职。”肖霜也没隐瞒,“你不会是从早上十点等到现在吧。”她露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没说我要来呀。”
  “不管怎么样,现在等到你,就是我的胜利。”卫宏冲肖霜露出个腼腆又略带得意的笑。
  卫宏是个长的十分精致的男孩,尽管这会儿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也无损他的美貌。白净的皮肤,双眼皮,黑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粉嫩的唇,很有点粉妆玉琢的娃娃式俊美。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虽然这会儿头发乱蓬蓬的,却让他显得越发孩子气了,真是可爱的不行。肖霜不由的就卸下了心防,对着这样看起来天真单纯又执着的少年她实在是硬不起心肠的。
  不接受,却也不忍拒绝,于是就在心里想着该怎么不伤他自尊的婉拒。
  “你等我做什么?”她笑着问,“值得等一天?你就没想过我要是没看见呢?我要是不想来呢?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做这么傻的事?”
  “我最开始想可能你等一下就来了,就一直等到中午。中午想你可能这会儿就来了,要是我走了你来了,岂不是显得我这人没诚信。下午我就开始怀疑是我写的时间出错了,又怕你是因为别的事耽误了,就一直等到现在了。”
  “那我要晚上也不来,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我准备等到十一点就回家的。”卫宏看了眼肖霜,眼角眉梢都是开心,嘴角翘着说,“其实我都做好你不来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你就出现了。”
  “晚饭吃了吗?”
  “……我就没敢离开这地方,怕一走开,你就来了。”卫宏带点委屈的瞅着肖霜。
  “……”肖霜无语又有点小感动,没好气说,“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走,先去弄点东西吃。”
  她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广场不远处,有些卖小吃的小贩,于是就朝着那边走了。卫宏乖乖的跟在后面,心里想,要不要拉她的手?气氛看起来不错,拉一下吧,拉一下应该不会被甩开吧。不过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呢?
  心里斗争的厉害的卫宏直到肖霜买了个煎饼递给他,也没做出决定,而最佳牵手时机已经过去了。
  “你就那么随便递张纸条过来,也不想想别人有没有空,想不想去,或者看到了没,我看到纸条后,本想给你说一下,我没空的,让你别去等了,可根本找不到你的人。”肖霜忍不住训。
  “我没想到你要打工,中学生很少有打工的。”卫宏讪讪的,手中拿着煎饼很烫,饿了一天的肠胃禁不住煎饼散发出的扑鼻香味,勾引的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在心仪的人面前,他怎么好意思吃呢。
  肖霜看着卫宏,说:“你快吃呀,不饿吗?”
  “……还不饿。”
  少年那明显的难为情看的肖霜暗暗好笑,她看了下表,说:“再有二十分钟就要关校门了,我必须走了,你以后别干这么傻的事了,我家穷,必须打工赚生活费,没时间应付除学习和打工之外的事。”
  说着,肖霜就要走。
  卫宏急忙走上前拦住她,急急的说:“我送你,我骑着车呢。”说完,喵了眼自己的车瞬间尴尬的恨不得咬掉舌头。他的车是山地自行车,赛车式的,车座高高的翘着,根本就没有后座。
  “什么车?”肖霜顺着卫宏心虚的目光,看向停在路边的山地自行车。
  “嗯,车子很好,不过你是打算让我坐在前面那短短的横梁上吗?”肖霜看着卫宏。
  卫宏的脸瞬间红了,他低着头不敢再看肖霜,光是想象一下肖霜坐在前面被他载着走的场景,他的心就恨不得跳出嗓子眼,手脚都没地方放了。这会儿他后悔死刚才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了。她不会因此认定他是个轻浮浪荡的坏学生了吧。
  肖霜将少年的窘迫看在眼里,只觉的这孩子可爱的不行。
  “你快吃吧,煎饼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别担心我,我打车走。”她笑着说,走向路边拦住正好经过的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对卫宏挥了挥手,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卫宏傻傻的站在路边,直到出租车看不到影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他手中的煎饼是肖霜付的钱。
  他约人家出来,然后,吃了人家买的煎饼,并害她时间来不及需要打车。而她家条件不好,需要打工赚生活费。等到彻底消化完这些讯息,卫宏已经无地自容的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卫宏第一次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周日,肖霜天刚刚亮就起来,飞速写完作业,就直奔服装城。时间刚刚好,服装城刚开门。
  今天,经过娟姐详细的讲解后,肖霜对娟姐店里的衣服价格了解清楚后,卖起来更有底气了。娟姐在发现经肖霜的手卖出去的衣服成交价都比她高后,就全权交给肖霜,只在忙不过来时帮下忙,顺便盯着有些手脚不干净的顾客。
  到晚上,算了下营业额,经肖霜手卖出去的衣服总营业额将近两千,娟姐十分爽利的又给她一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