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情书 第106节
  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些,他残留的气息。
  温初柠关上门,去了厨房把草莓拿到客厅,咬了一口,唇角就忍不住上扬,脸颊也有些发烫,好像回想起了刚才的吻。
  温初柠钻进了厨房煮了一碗面条,打算吃完之后整理一下会议资料就睡了,其实他们外企翻译还是挺忙的,有很多要对接的东西,工作群里也常常是晚上了还在发消息,邓思君让温初柠把下次会议的英文稿翻译好了给她,温初柠把电脑搬到了客厅,开始闷头忙工作。
  结果没一会手机响了,房门也被敲了敲。
  温初柠的小区治安不错,她接着电话去开门,“诶,我没买东西吧……”
  一开门,外送小哥拿着一束花。
  白色与浅粉色的浅素色的包装,里面是白色的铃兰花束,配了一些白色的芍药和白色的风信子。
  “温小姐,您签收一下。”小哥把花束递给她。
  温初柠签了字拿进门。
  花束里面插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很连贯的一句话,是一句法文。
  l'amour de la vie。
  一生挚爱。
  铃兰花淡香优雅,很轻的花香味道。
  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花。
  是铃兰和风信子。
  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第57章 匿名情书【晋江独发】 “水里才最安静……
  温初柠其实也挺满足这样的日子。
  陈一澜比她早去了几天。
  温初柠在临走前一天才开始收拾行李,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温初柠的行李箱摆在地上,她收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客厅里铺着一个小地毯, 温初柠坐在地毯上, 把电脑搁在玻璃桌上继续处理文件。
  她在发呆的时候就看看茶几上摆着的那束铃兰花, 花朵缀着,温婉漂亮,铃兰的花朵是垂在杆茎上的,曲线优雅婉约, 总能在这么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让温初柠想到很久前在云南的那个夜晚。
  真的, 关于那个夜晚。温初柠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独独记得,与他在那条老街上一遍遍走,灯光一盏盏熄灭,在陷入黑暗之前, 陈一澜送了她一束白色的铃兰花。
  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初柠打开看了看, 是陈一澜给她发的消息, 明天淮川有小雨, 记得带伞。
  温初柠笑了,给他拨过去一通视频。
  陈一澜还在训练馆里, 游泳馆里只亮着一盏浅浅的灯, 他只穿了一条泳裤, 短发湿透, 水珠顺着瘦削的下颔滴落,肌肉的线条一览无余,宽肩, 结实的腹肌,腿身比例极好。
  游泳馆里的水光粼粼,有些碎光晃过他的眉眼,愈加显得清澈而性感。
  温初柠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低声说,“你在训练怎么就接了呀……”
  “晚上十一点了,训练结束了,我在泳池里多呆一会。”陈一澜随意的在起跳台上坐下,用一块浅蓝色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温初柠抱着手机坐在地毯上,举着手机,陈一澜不知道在哪看儿,举着手机往远处看。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脖颈,喉结微微滚动,几滴水珠滑下来,他的喉结一侧有个很小很小的小痣。
  屏幕上正好有他的侧脸,线条深而分明。
  温初柠按下一张截图。
  陈一澜低下头来,看着屏幕里的温初柠,“还不睡?”
  “还在收拾行李。”
  “明天飞机几点的?”
  “下午啦,”温初柠说,“下午七点多的飞机,我们五点半下班后直接去机场,到地方可能要九点多或者十点了,你明天早点睡。”
  “好。”
  陈一澜答应了一声。
  “那你等会也休息吧,我还差一点就忙完了。”
  温初柠也不忍打扰他。
  陈一澜答应了一句,然后视线还是看着屏幕里的她。
  温初柠也没舍得挂断视频,只是这样隔着屏幕看着他,好像就已经很满足了。
  当两情相悦时,距离和时间好像不值一提。
  “陈一澜,晚安。”温初柠看了他几秒,还是慢慢说了一句。
  “晚安。”明天见。
  陈一澜看着她,手拿着手机,拇指触碰到屏幕上她的脸,有点不舍。
  温初柠先挂掉的视频。
  “没良心,”陈一澜轻笑一声,“还不让我多看一眼。”
  远处传来水声,陈一澜放下手机,活动了活动肩颈,重新跳进泳池。
  安东从里面浮出来,摘下了泳帽,捋了一把头发。
  “你累不累?”安东在水里游了几千米,有些气喘吁吁。
  “还好。”
  “还游吗?”
  “再游一会吧。”陈一澜重新戴好泳帽和泳镜。
  安东靠着岸休息,几千米下来,体力几乎耗尽。
  但是也没急着上岸。
  当初安东在那年的冠军赛上失常发挥,当时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多练练一定可以,结果因为平时经常缺席训练,杯水车薪,反倒是突如其来的大量训练拉伤了膝盖和肌肉,再也无缘蝶泳和混合泳,耿教给他转成了长距离自由泳。
  安东坐在浮着的泡沫分割线上,眼看着陈一澜在水里一圈圈游着,不知疲倦。
  泳池里太安静了。
  其实安东挺佩服陈一澜的——他远远没有陈一澜的心态。
  陈一澜不骄不躁,永远都在闷声训练。
  同样也是那年,因为好几家媒体总是报道他的一些负面言论,安东没忍住跟记者起了冲突,当时那记者回去就发了几篇稿子,还是队里强压下来的。
  也正是这一回,安东被记了一次队内处分,正好加上膝盖的伤,跟陈一澜一块被送到了国外的训练基地。
  当时陈一澜也被禁赛,也是闷着一股情绪,但仍然该训练训练,该练体能练体能。
  当时他们那个华裔的教练说安东,这是无能狂怒的表现。
  确实。
  安东确实浮躁了很久。
  因为自负,因为不能很好地面对高强度、高频率的比赛。
  陈一澜靠岸,靠着泡沫分割线短暂的休息。
  “你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安东静默了几秒问,他想起来,陈一澜是六岁就开始接触游泳,这样寂寞孤单的水中,他游了十几年。
  安东起步比他晚,曾经一度被认为是耿教眼里最有天赋的选手,可是后来天才陨落,安东现在的成绩在队里长距离自由泳中排不到前几名。
  陈一澜喘息着,手攀着泡沫带,水光粼粼,安静,好像连喘息都只有自己的回音,可是这样的夜晚,是常事。
  他这样过,张文博也曾这样,甚至是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夜晚。
  孤单的,独自在水里,不知疲倦地一圈圈游。
  谁没经历过黑暗,谁没经历过苦痛与巅峰时摔落到地底。
  可是熬过来后,发现,好像一切也不过如此。
  “暴风雨结束后,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暴风雨永远都不会结束,暴风雨永远都在,”陈一澜说,“水里才最安静,所以,再坚持坚持吧。”
  回头再看,过往的路,也无风雨也无晴。
  “真的,”安东看着陈一澜,回想起来,当初他一个人保持着队里的4分11秒的成绩,那会陈一澜才4分15秒,现在陈一澜的成绩能稳定的保持在4分10秒左右。
  一秒,已经是来之不易,更别提保持住这个成绩。
  而现在,安东已经无缘400米个人混合泳了。
  “你比我们厉害多了。”
  “一起加油吧。”陈一澜说,“对了,你今天生日是不是?”
  “……”
  “生日快乐。”
  -
  温初柠第二天忙完工作就已经五点半了,办公室里的几人都是带着行李箱的,下班之后打了卡,他们项目组的几个人一起去机场。
  一共去了五六个人,姜晴到底还是没忙完手里的工作没法跟着一起了。
  路上谢宴霖跟邓思君两人聊着工作的事情,温初柠就在旁边默默地戴着耳机听歌。
  飞机上几人的座位是挨着的。
  温初柠主动的跟谢宴霖保持着距离,上了飞机之后就开始睡觉。
  连邓思君都察觉到一点异常了。
  谢宴霖去了一趟洗手间。
  邓思君趁机跟她说,“joy,我知道你没睡着。”
  joy是温初柠的英文名,有时候他们组里会互相叫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