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同样走在棺材旁边扶灵的妃嫔皇子公主们……精神恍惚的她们就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了，直到一盆血红的东西泼过来，她们都是懵的。
  一盆黑狗血泼过来后，又有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朝这边撒过来。
  呆愣住的她们一时没能闪避开，这会儿全都被浇了个满头满脸，浑身黏糊糊脏兮兮，臭不可闻。
  “啊——”
  “快躲开！”
  “好臭！”
  一阵喧闹惊叫，伴随着哭声，这一支送葬队伍彻底成了笑话。
  百姓们纷纷捂着鼻子，却没人离开，宁可在这儿忍受脏臭也要看看这千年难得一见的笑话。
  姬无双和秦御风这会儿正坐在旁边的酒楼包间里。
  他们推开窗户，一边嗑瓜子一边饶有兴致的低头看着下面这场闹剧。
  忽然间，姬无双嗑瓜子的动作一顿。
  “那个人好像是纪姝烟？”
  姬无双往外探了探身子，惊讶的看着混乱人群中那个抱着孩子痛哭的女人。
  女人穿着粗布白衣，腰间还缠着一根麻线，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不着任何首饰，显然是在为紫宸帝戴孝。
  她怀中的孩子也是一样的装扮。
  不过这会儿两人身上的白衣溅上了一些血色，还有一些黄色脏污，两人躲闪间姬无双看见她们连脸上都有避闪不及沾染上的脏东西。
  眼泪与脏东西混做一团，看着甚是可怜。
  秦御风低头态度冷淡的看着那在人群中闪躲哭泣的母子俩，伸手拉了一下姬无双，柔声道，“当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姬无双靠在他怀里，颇有些不是滋味，“第一次在宝华寺见她时，她看着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还颇为惊为天人……再看看她此刻的模样，真是让人唏嘘。”
  说起来，纪姝烟会落到这个下场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虽然她坑人家时并没有觉得对不住人家，可是现在看到人家太惨，她心中又有些不忍了。
  秦御风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下方躲闪的纪姝烟似乎有点绝望的抬头望天，想求天上的神仙救救她，一抬头，不知怎么的就看到了酒楼上的姬无双和秦御风。
  她愣了一下。
  两人亲密的姿态落入她瞳孔，她蓦地掐紧掌心，抿紧嘴唇。
  然而脸上沾染了脏污的她，在刚刚躲闪磕碰间，脏东西顺着泪水沾染到了嘴边，她这一抿嘴，顿时就尝到了恶臭的滋味……
  她神情一僵，恶心得捂着胸口差点吐出来。
  努力忍住胃里翻腾的滋味，她仰头望着上面的两人，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她张嘴试了半天，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她捂着自己的喉咙，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着秦御风的视线好像突然间充满了仇恨……
  姬无双觉得诧异，回头看了一眼秦御风，“你怎么她了？”
  秦御风坦然的与下面的纪姝烟视线相接，眼中平静无波。
  听到姬无双的话，他侧眸看了一眼她，眼神变得温柔无害，“没什么，昨晚你睡着后我潜入皇宫，给她下了一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