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节
  不知道是心里惦记肖旭,还是她特意来入梦的——他梦见了她——她还是保持一副淡然,眼神里藏不住的忧伤出现在他眼前。
  钟奎脸色一沉道:“大胆肖旭,亏我还怜悯你,你却利用我的软弱来残害他人性命。你该当何罪?看我不拿住你去地府领罪。”
  肖旭惨然一笑道:“你果然是钟馗大王,我也是无知,利用你,实在不知道你是捉鬼大王。想那河神,也没有给我说明你是钟馗大王,我是钻了你名讳谐音的空挡,才得以报此大仇。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这么说着,就弯身对着钟奎一拜!”
  钟奎不予理会,抽出钟馗剑对着她刺去——肖旭见此情景,也没有刻意躲避,不但没有躲避,还迎身而上颤着声音道:“能够粉身碎骨在恩公剑下,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看着她闪烁泪花的眼眸,钟奎实在是不忍心下手。硬生生的收回剑锋,冷冷道:“你走吧!离开这里。不能再继续残害无辜的性命,她可是你的堂妹,你要适可而止——”
  肖旭再次惨然一笑,机械的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一步步的退后,再退后——透过她极其苍凉的惨笑,以及凄苦的面庞。钟奎仿佛感触到她那一颗绝望透顶的心,她有冤!
  “等~等”钟奎大叫出声。蓦然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一声声的鸡啼从窗口传来,院坝里有鸡们在主人家的驱赶下,正在往后院度步前去。
  吴家老汉起得早,他习惯背起手,嘴上叼起的烟斗。身后飘动淡淡的蓝色烟雾身边蹦跶着撒欢儿的短尾巴狗儿,去巡视田园。
  吴家主母得侍候孙子吃饭,小家伙有多动症。嘴里咀嚼着饭粒,愣是不能安分下来,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气得他奶奶,眼泪没有停住的流,一个劲的骂他娘老子,不争气!
  自从那天孩子被钟奎及时救起,孩子有点害怕他。
  当钟奎出现在门口时,调皮的孩子,立马就稍停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不要奶奶喂饭,自觉地拿起木筷,乖巧的吃起饭来。
  吴家老太太惊愕了,他看看钟奎,再看看孙子,一脸敬畏的神态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
  吴老汉回来,钟奎说要去一趟泰安村。想要了解一下肖旭娘家的情况。
  吴老汉赞同他去,说自己没有时间陪同,他还得忙活去看田渠水。
  钟奎蹬的还是那辆破旧得,丢在路上都没有人看一眼的破烂车子。车轮上黏糊糊的糊满稀泥,用竹片跺也不能跺下来。只好提起车龙头使劲的摔,才勉强的把卡主在车轮里的稀泥给摔下一部分,才蹬得动车子。
  肖旭家里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年迈的祖母。难怪,在找到她的尸体时,没有什么亲人来看,可怜的女人。
  钟奎暗自感叹一番,在她祖母面前打听到一些陈年老事。肖旭的父母给叔伯关系不是很好,他们因为争夺地基,打架,吵架,甚至于闹到当地政府,早已经成为仇人。
  在老祖母那里没有打听到什么,加上她年龄大,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钟奎在给她说话,她会很突然,定定的盯着他看,惊秫般的出口喊道:“肖旭你去那了,怎么才回来。”
  钟奎是谁?捉鬼的,也被老太婆的诡异举动吓得情不自禁,扭头看向身后。
  从肖旭家出来,钟奎第一次觉得自己挺失败!脑海不停反复推敲,肖旭的死亡是怎么造成的:是船老大婆娘,发现他们俩的事,找来外人帮忙杀死她?还是勾结鲁老大的娘家败家子兄弟,一起密谋杀死肖旭?
  这样那样的问题纠结在心头,钟奎真的郁闷了。他连自己的家都没有时间去看看,径直去了吴老汉的家,刚刚把车子架起,吴老汉神秘的样子告诉他一件事。
  “胡仙婆知道吧?就是她给沟那边掐算的日子,寻找的配阴婚女童尸骨。”
  钟奎摇头,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吴老汉煞有介事道:“她厉害,可以下阴,可以观树。你要不找她看看?”
  “好,我跟你去会会她。”钟奎暗自想笑,幸亏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第012章胡仙婆
  据吴老汉说;“这地方十分相信胡仙婆下阴断论来世前生之说。某人腿上无故生了一个恶疮,去很多地方看都不见效。找到胡仙婆,求她下阴看看,结果下阴说他家房梁柱头上有颗铁钉,是病源。某人果然照做,回家取下那颗铁钉子结果不几日脓疮自然结疤痊愈。”
  钟奎只是不语。
  吴老汉的老伴见说到胡仙婆,也急忙凑合过来有板有眼的说道:“就在沟那边,有一个女人长期不育,给胡仙婆提来俩篮子鸡蛋外搭一只大红公鸡,求给下阴。胡仙婆给下阴之后,说他家祖坟内有一个环状铁器必须取出。这位女人回家,告知家人,家人起初是不相信的。又不敢不信,在农村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如果长期没有生育,要惹人非议,笑话。无奈之下,家人只好多费周折,请来先生查看坟墓,果不出所料的是,坟内真的有一个铁环。一年后这个女人顺利怀孕,家人高兴,给胡仙婆送去重金,以表达谢意。”
  钟奎对此,嗤之以鼻。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给这位胡仙婆相冲,而是觉得这些传闻传得太过夸张玄乎。
  胡仙婆;一个满脸皱纹缺齿扁嘴的老太婆!这是钟奎各自遐想的模样。
  胡仙婆的家真心的偏僻,一大片的毛竹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想要一探究竟的视线。院落就坐落在毛竹林的中央地带,很少有阳光渗透进院坝,置身在此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靠右边,圈养了好几只有着雪白羽毛的鹅。奇怪的是,当钟奎来到这里时,那些鹅‘嘎——嘎——嘎’叫过不停。大叫时,有的鹅甚至还伸着长长的脖颈用喙啄击,翅膀扑击他们俩。
  随同来的吴老汉,见鹅大叫,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悄悄告诉钟奎,胡仙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来她家里。此鹅大叫,来者一定是心存不善,没有诚心来的人。
  没有诚心来这里,那么就得不到胡仙婆的帮助。还得被驱赶,须得下一次来时,抱住诚心来,只要鹅不在对着他大叫,胡仙婆就会尽力帮助此人。
  钟奎不以为然道:“无稽之谈,鹅生性如此,警戒心很强。但凡有陌生人来,它都会高昂的发出警告。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神?”说着话,他学志庆一贯的举动,耸耸肩——门口走出来一个看似很干净的女人,女人左右看看。然后正眼看向钟奎和吴老汉,面无表情的说道:“胡仙娘说喊你们别进去了,回吧!”
  “额!”钟奎暗自吃惊。要是说没有诚心,他就是抱着来看看这丫的老太婆是什么样子,怎么那么叼的想法来的。
  吴老汉可是绝对的诚心,刚才在路上还说要求胡仙婆给下阴看看。这下好了,该不会是自己连累了吴老汉吧!钟奎无语的挠挠头,虽然自己对于吴家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可惜的是这种真相,实在是不好公布于众。且让他去试试这位大仙的本事,这样一想他暗自打定主意。
  钟奎急忙喊住那位要扭身离开的传话妇女道:“大姐,你可以帮帮忙,这位大哥可是诚心来的,你带他进去,我离开就是。”
  妇女神色一凝,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视片刻道:“你们俩都出去,然后一个人一个人的进来。”
  她这是想干嘛?钟奎暗自奇怪。
  吴老汉急忙对他说道:“胡仙婆是想试探我们俩,究竟是谁不诚心。”
  “她是胡仙婆?”钟奎误解吴老汉的意思道。
  吴老汉摇摇头,“不是,她是传话的。胡仙婆孤身一人,没有子女,她是来帮忙的。”
  “哦,明白。”钟奎对那位传话女人点点头,答应了一起出去待会再进来的建议,跟吴老汉一起离开了院坝门口。想想这位胡仙婆,做事,行为也够怪癖的。别人家喂狗守家,她喂鹅看大门。真的好想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仙,胡思乱想着,他们俩已经退回到原地。
  原地,就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路延伸进入,毛竹林深处。在小路尽头由毛竹林自然搭篷起一道入口,那几只鹅就在入口处的右边。
  吴老汉貌似有些紧张,那么阴冷的地方他也满头大汗。尽管不停的抹,可还是越抹越多。
  钟奎神情自然,很淡定的样子对吴老汉说道:“老哥,你先去。我在外面等你。”在他看来,那几只鹅铁定就是冲自己叫嚷的,仔细想一下,尼玛自己也给糊弄信这些鬼话。眼下,想这些也没有用,还得满足吴老汉一次才是,让他去试试看。
  吴老汉忐忑不安的走向毛竹林入口,由于紧张,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些漂浮。钟奎真担心他会一脚滑到,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滑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鹅尖锐的叫声,一丝不差的送进钟奎耳膜里——切!什么狗屁神鹅,也不过如此。他暗自一笑,极力忍住想要爆发的笑神经,故作没事人一般看着吴老汉灰心丧气的走了出来。
  “老哥——”余下的话,钟奎不用问,他知道,对方一定会主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