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无限] 第26节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虫鸣鸟叫,看日落月升,放下棘手的任务不去想的话,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感觉。
  可惜不能不想任务,而这看似没有任何杂质的空气中,充斥着名为人心的污浊。
  夜间的娱乐方式几乎没有,在张淑芬凶巴巴的催促下,余苏八点多就躺到床上了。
  旁边的屋子里就是封霆,隔了一间堂屋的另一头则是那对夫妻。
  时间太早了,余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最后想到今晚是不是又要死人了,这次死的又会是哪家人?
  她随便猜了好几家,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她就被堂屋另一端传来的尖叫声从梦中惊醒了。
  她真的没想到,死的人竟然是杨家兄妹的爸爸,那个唯一一个肯供女儿读书的男人杨强。
  作者有话要说:
  闲聊个身边的事情:我有个亲戚关系不算太远的姐姐,是在婴儿时期被她亲爸妈扔在山上不要的,我那个亲戚上山砍柴的时候正好发现,就捡回去养到成年了,这时候她亲爸妈又找过来了。而那个姐姐因为亲爸妈家更有钱,认回了他们。反倒不太去亲戚家了……
  第27章 死了四个
  余苏迅速起床, 趿拉着鞋子就开门朝那边跑去, 正好封霆也拉开门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神情凝重地赶了过去。
  两夫妻的睡房门还是关着的,从里面栓了起来。透过并不隔音的木头门, 余苏还能听见张淑芬发出的一声声急促而又低弱的哭叫声。
  封霆用力拍了好几下门, 可里面毫无反应, 他便转头示意余苏退后一些,抬起脚用力踹起门来。
  一片片木板拼接而成的房门经过岁月的腐蚀并不牢固,几次之后,就从下方破开了一个洞。
  封霆又踹了几脚, 将那个门洞弄大了一些,然后退到一旁,看向余苏。
  “……”余苏耸耸肩,仗着身材瘦小的优势钻了进去。
  她没顾得上看里面的情况,先转身拉开了门栓让封霆进来。
  天还没亮, 屋子里开着灯,也让两人清楚地看到了房中的场景——
  和那老两口一样,杨强也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不同的是,他的死法……算是有个全尸。
  致命伤在颈部, 脖子被砍断了,却又没有完全断开,剩下了一些皮肉组织还连在一起。
  不知什么缘故, 虽然身体是平躺着的,但那颗几乎被血完全染成红色的头颅,却被拧成了侧睡的样子放在枕头上,瞪得比牛眼睛还大的双目布满了血丝。
  余苏看着这个场面,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淑芬会吓成那个样子了。
  试想一下,自己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枕边有颗这样血淋淋的脑袋瞪着自己,怎么可能不吓破胆?
  此时张淑芬身上只穿了内衣裤,跌坐在床脚边上,嘴里不停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满脸涕泪横流也想不起来擦,浑身不停发抖,俨然一副被吓得失了魂的样子。
  封霆背过身,余苏赶紧过去拉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咬牙使劲把她给拖拽出了门。
  外面的天空还是黑的,只有从房里透出来的光照亮了屋檐下的一片地方。余苏将张淑芬拖拉到了堂屋门前,让她在门槛上坐下。
  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感受到一片冰凉。
  余苏返回房间,便看见封霆正凑在尸体面前仔细地看着。
  她一边去拿张淑芬的裤子,一边低声说道:“这次可以完全确定是鬼魂杀人了。”
  封霆点了点头,道:“这次和上次有一点不同之处,他们两夫妻躺在一张床上,死的只有杨强一个。”
  这代表了什么,余苏略微想了一下,便得出了结论。
  她拿着裤子出去一边费劲地帮张淑芬穿上,一边暗暗想到,之前听小花提起过,张淑芬也是被买来的女人,只不过经过这么些年后已经完全被这里的人同化了而已。
  这次死的,是买媳妇的杨强,被买来的人就算躺在一旁也没出事,那么那只杀人的鬼魂,或许就是回来报复的。
  毕竟在多年的买卖人口过程中,某些烈性的姑娘不忍受辱自杀而亡,或者因为打死不从而被虐打致死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院门外忽然传来了大力叩门的声音。
  “杨老哥,张大姐,你们起了吗,快,赶紧的,村里又出事儿了!”
  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余苏听得眉头一皱,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院门。
  来的是一个虽然见过但并不知道身份的中年男人,余苏没开口打招呼,对方也没心思注意这个,满脸焦急地说道:“啊,是小翠啊,你爸妈……”
  本来想问人起床了没,可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就注意到了堂屋门口坐着的张淑芬。
  虽然天还没亮,但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劲,自己来找他们夫妻,她就坐在那儿也不说话。
  他愣了一下,问:“张大姐咋了,杨老哥呢?”
  余苏面露悲痛地回答道:“出事了,我爸他……死了。”
  “啊?”中年男人呆住了,好一会儿才一跺脚道:“嗨呀,这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还不知道呢,李老二和李大贵也都死了啊!”
  余苏和封霆跟着中年男人赶到李老二家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李旺德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之外,看到两人过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老二的死状也不太好看,浑身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伤痕累累,而致命伤是腹部的一个大洞,连肠子和内脏都流了出来。
  李大贵的家距离这里也不太远,他和李老二是分了家的亲兄弟,余苏从其他村民的口中得知,他也一样死得很难看,手脚都被砍断扔在了屋子里不同的地方。
  如果说昨天还有人还带着看热闹的心态,那么今天,深深的恐惧终于浮现在了每一个村民心中。
  秃头村长昨天说那些话的时候,人们或许还不那么放在心上,最多觉得是某个人和王家老两口闹了矛盾才半夜动手杀人。甚至还有人私底下说是王铁柱干的,否则他自己爸妈在屋里死得那么惨,他怎么可能没听到动静?
  而现在,再次出现的血腥杀人案打破了这个不知谁传出去的八卦,让所有村民彻底恐慌了。
  他们不再围观尸体,也不关心李旺德这个儿子为什么对爸爸的死表现得这么平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紧张害怕的神色,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仿佛在看杀人凶手。
  孙招娣从人群后方绕出来,悄悄走到了余苏身边站着。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秃头村长急匆匆赶来了。
  他从余苏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顿住脚步,伸手来拍了拍封霆的肩膀以示安慰,显然是已经知道杨强的死讯了。
  村民们见到他来,都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拥而上,纷纷开口对他说话,大都是问现在该怎么办的。
  惊恐的情绪会传染,人们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了。
  而村长满脸凝重,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是让这种不安的情绪再次递增。
  他沉沉说道:“李有才也死了。”
  李有才是住在村尾的最后一家,村民们先前都没有注意到。
  嘈杂的声音忽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了一瞬,转瞬间,大骂声,哭泣声,慌乱的问话声等等交织在一起,现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一夜之间,死了四个人。加上昨天的老两口,村里短短两天之内就死掉了六个人,而且死状都是那么难看。
  一旁的李旺德忽然说道:“昨天两个,今天四个,看来明天就该是八个了。”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甚至音量还有点大。
  而村长就站在封霆旁边,距离他也很近,其他村民又都过来围着村长让他想办法,于是他这番话,不少人都听见了。
  瞬间就炸了锅。
  那些人的嗓门大都很响亮,余苏感觉耳膜都被震痛了,只能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好在秃头村长这时候还起了点作用,他双手高高举起,在虚空中往下按了几下,大声道:“安静,都安静下来!”
  陆陆续续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但还有些女人的哭泣声。
  直到这个时候余苏才注意到,小花也跟在一个女人身边,两人都恐慌地抹着眼泪,想必那个女人就是她妈妈了。
  村长咳了几声,说道:“哭,闹,吵,那都是没用的!怕死的都给我听好了,今天咱们一定要在今晚天黑之前把杀人的凶手找出来!”
  他话音还未落,封霆补了一句:“如果凶手不是人呢?”
  所有人都一愣,然后有胆小的颤声问:“不是人,难道是……鬼?”
  恐慌再一次被加重,许多人都疑神疑鬼地转着头到处看起来。
  孙招娣叹了口气,低声对余苏说道:“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玩,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余苏嗯了一声,没说话。
  她知道封霆和李旺德故意让村民们恐慌的原因,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就没那么多心思放在玩家的任务目标上了。
  趁着村里大乱的时候离开,总比被一群村民追着跑要好。
  村长瞪了封霆一眼,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别听雷娃子胡说八道,他懂个球!反正今天都听我的,必须把凶手找出来,要是找不出来……晚上就所有人都集中到谷场上去打地铺!
  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在那里,那凶手还敢来杀人!”
  有人在人群中低声说:“实在不行,咱们报警?”
  他以为躲在人群里说话没人知道是谁,可他前后左右的人都听得出来啊,顿时就都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其实村里并不是每一户人家都参与了买卖人口的事情,但那些人又难免和其他人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一来二去地帮着忙,也就成了帮凶。
  几乎没有任何一家人,是完全干净清白的。提起报警,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尾巴被人踩了一样。
  那个人被一通骂,也不敢再说话了,于是所有人都统一按照村长的要求行动起来。
  村民们分了四个小队,分别由村长信得过的人带领,前往死了人的四户人家找线索找证据。
  但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半天过去后,秃头村长的头更秃了。
  第28章 第三夜
  余苏等人也被分在了调查小队里, 她和封霆因为是兄妹关系, 所以在同一队,孙招娣单独跟了一队, 李旺德则和那个白家的玩家恰好分在了一起。
  分队的时候余苏才知道那个玩家叫白天,毫无疑问是他们之中名字最好听的一个了。
  这一天玩家们身边都有村民在, 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听从村长的指令。但村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头皮都挠成了红色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下午,村子里所有村民都聚在了宽阔平坦的谷场上,村长一个个地把人叫过去问他们昨晚的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在这个时候, 余苏等人终于见到了那个被买来的五岁小男孩。
  买孩子这家人也姓白,不知道和玩家白天所在的白家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家买的小男孩已经五岁,是能记得一些事情的年纪了,所以尽管身边的白家媳妇不停地哄着他,他也一直没有停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