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劫走王子
  子桑冷静得看着越桃,对眼前的越桃没有突然到访的意外也没有许久未见的惊喜。
  两人静静地对峙片刻,子桑拿起棋盘之上凌乱的礼服,细细查看着每一个针脚。
  越桃怒极反笑:“听说你这礼服已经改了十几次了,就连刺绣的针脚都不放过,果然对这黄夷公主格外重视。”
  于子桑并不做声,手指摸索到领口终是停了下来,三个错误的针脚,预示着——行动失败。他又仔细摸了一遍,的确是三个错误针脚没错。子桑轻蹙眉头,不过一瞬便恢复常色,他将礼服仔仔细细叠好,头也不抬得道:“越桃,你走吧,此地不可多留。”
  越桃自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叠好的礼服之上:“你最好还记得,我说过要将你大卸八块。”
  “没想到凤鸿氏的公主竟然也会放下身段来抢亲。”
  越桃却是笑出声来,猛地贴近子桑的脸,与他面对面,矮声道:“子桑,你为何不敢看我?”
  于子桑终于抬头,却是越过她看向外面的窗户。方才越桃动静太大,守着他的几个侍卫肯定是听见了,现下来着众多,脚步声虽刻意放轻但他依旧听得清楚,只是不知洪先生在何处,为何一点声响都没有。
  “本公主今日是来接你走的,随便你同不同意。”
  子桑看向她,面具后的双眼深如秋潭:“我不能跟你走。”他淡定起身,拿起架在床边的长剑。
  “哦?你就这么想娶黄夷的公主?”
  “不是。”于子桑抽剑,转身拉住越桃的手揽向身后:“拿好你的匕首,躲在我后面。”
  “我若不同意呢?”越桃从他身后走出,径直走向屋门。
  子桑用力捉住她冰冷的手,丝毫不允许她上前:“你要做什么?”
  “你这是要做什么?门前是我的人。”越桃面露讥诮,缓缓说道。
  于子桑不可置信得将手松开,任由她打开了屋门。门外影卫皆身着黑衣,纷纷跪地,一阵血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领头的低着头对越桃道:“公主,都处理完了。”
  “不错,子韶公主呢?”
  “毫发无伤,正在与我们汇合路上。八殿下已经在王府门外候着了,催我们快些。”
  越桃满意得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于子桑颇为挑衅得笑了笑,遥遥举着刀对他做着大卸八块的动作:“你妹妹在我手上,你要不要跟我走。”
  子桑收剑入鞘,浅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王府之中所有太子派来的侍卫皆被悄无声息得一刀毙命。偏门外的凤鸿氏八王子早已急得直跺脚,见越桃将于子桑领了出来,终是松了口气:“快进马车,换衣服。”
  不过片刻,二十人的小队便成了前来于夷采购梅子酒的外国商人,换下的衣服皆被拴上巨石,沉在不远处的河塘之中。
  马车之内,越桃颇有些尴尬得脱下小徒的外衣,换上一套寻常人家的女子服侍。于子桑倒也不拘礼,直接将外套换上,便不发一言的坐在越桃对面。
  “你这面具太明显,直接扔了罢。”越桃提议。
  “嗯。”子桑应了一声,直接将面具摘下包裹在换下的外套之中。越桃方才发觉他已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并着换下的衣衫也是微微汗湿。
  “你怎么回事?”越桃细细打量他。
  “这几日担忧子韶,昨夜一夜未睡,大约是感染了风寒。”
  越桃想了想自己感染风寒时,仿佛不是这样的,小心道:“这马车可以躺人,只是憋屈些,你且睡上一觉。”
  子桑摇了摇头:“还未出城,我不放心。”
  “嗯。”
  越桃也不逼他,在马车中翻出一条厚毯给他盖上。
  “我方才没有看到洪先生。”子桑闭着眼假寐,还在有一句每一句得和越桃聊着。
  “他先前已经被我们送走了,他的家人也在今天一早被我派人护送出城。”
  “你怎么找到他的?”
  越桃冷哼:“连我都能简单找到的人,整天在于夷太子面前打转他都不曾发觉。我看你这鬼面先生的战无不克,完全是因为从没跟凤鸿氏交战过,还胆敢派重兵偷袭。”
  子桑唇角牵起,她得意忘形的神色一直是他所念念不忘的生动和迷恋。
  “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将子韶囚禁起来的?”
  越桃神色严肃,并没有回答子桑的话,只是突然坐在他身侧,探究得瞧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路会很害怕,所以想要和我说说话,让我轻松些?”
  子桑伸手摸了摸她未戴耳饰的耳洞,温和道:“你啊……知道了就一定要说破。”
  “你可以不用费心了,赶紧睡一觉吧,我一点都不怕。”
  越桃嘴上这么说着,抓着子桑的一只手却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他明明在出汗,却越来越冷,她心中隐约不祥。
  子桑反握住她的手,终于闭上眼睛入眠。
  马车不急不慢的行驶,不过半柱香便已到了城门。子桑隐约听见守门官员的盘问,随后两个无关的朝中大员突然出现起了争执,城门一阵骚乱,他们幸得乘乱通过。
  一路如此顺遂,这位于夷的三殿下沉沉叹了一息。凤鸿氏的耳目渗透于夷如此之深,即便是重兵把守的今日也让他们毫发无伤得逃脱,如若一日真正交战,于夷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越桃见子桑眉头微皱,将毛毯重又裹了裹,对着轿外喊道:“八哥哥,子桑病的不轻,我需要找大夫。”
  八王子思索片刻:“小妹,后面恐怕已有追兵,我们不能停下。”
  子桑睁开眼,又将越桃的手捉紧了些:“无事,赶紧走,不要停下来。”
  越桃摸着他愈来愈冷的手,亦钻进了毛毯之中,伸出双手环抱着他:“你不要睡了,同我说说话吧,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子桑怕压到越桃环在他背后的手,将身子坐直了些:“越桃,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真是个无聊的问题。越桃又在嫌弃,却又认认真真回答起来:“我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但是很讨厌海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