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期而遇
  到公司的时候刚好踩着点,没有迟到,可是隔壁的老板却没有不在,难道是因为昨天签下了大合同出去庆祝啦?还是真的忙着离婚的事情去了?
  老板不在,我的心里又满是牵挂着张雪,竟然也心不在焉起来。我盯着办公室外的落地窗户发呆,突然一台熟悉的车闯入我的视线,是老板的车。我盯着一看,老板慢悠悠的从车里走了出来,而从车后面跟着过来的尽然是——刘德军,看老板笑逐颜开的模样,仿佛全然忘记了昨天是如何悲痛欲绝的。我看着老板的那个样子,真是可笑又觉得可怜,不知道刘德军对他下了什么降头,让他这样对这么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神魂颠倒。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刘德军和老板发生了什么,尽然从昨天吵吵嚷嚷着离婚,到现在就全然抛到脑后了。真不敢相信,要不是因为拿下来那一单合同,今天看到的老板,究竟是满脸微笑还是泪痕呢。
  美国一会儿,就看着老板优哉游哉的进来了,小凌也从隔壁办公室出来,跟在老板后面说着什么,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知道昨天是受了王总多少恩宠,看她那一副模样,春光荡漾,容貌焕发的,看来是得了不少的滋润呢。
  很快,老板便晃到了办公室跟我问早安,看她的样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无奈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一脸不满的模样。老板不知所措的对我摊摊手,他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不争气啊,因为那刘德军临走之前送的一个吻肯定还在老板嘴里回味着呢,可是昨天哭肿的眼圈也就都忘记了吗?
  “小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老板疑惑的看着我,可能还以为我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么脆头丧气吧。
  “没事,昨晚失眠而已。”我随便答复了一下,我心里对这个陷入情网的老板抱有一丝希望了,还想着,如果可以,帮他搬到刘德军,让他恢复自由自在的人生,可是看着样子,似乎没有着必要了。
  老板安慰安慰了我,然后跟我交代了一会儿要负责面试新人的事情后,还着重强调了一句:“老规矩,不要男人!”,我配合的点点头,老板说完便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走了。
  我对着老板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儿,真是被刘德军卖了还替刘德军数钱呢。
  过了一会儿,人事部的秘书来通知了我,我便拿着秘书给的资料,和其他面试官一起去招聘厅了。
  排队等在招聘厅还真不少,虽然招聘上写着只招2个人,一个是填补我升职以后的职位空缺,一个是做我的秘书。但是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人,起码也的有七八十个人了。果然是一块肥差,当初我能进来,真算是一个幸运的事了,而且还能够走到这个地步,我这会儿这有点祖上积了阴德的幸运感。
  我跟人事部的秘书安排下去,按老规矩剔除男性的面试者,这果然一下子人少了很多,剩下的全是一片清幽幽的女人了。远望去,和有千秋,像是在选美。
  第一次当面试官,没什么经验可谈,我看这些人的简历也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只是看来看去不过是比较那一张脸罢了。但是看了几组,审美都快要疲惫了,我只好偷偷偷个懒了。
  正坐在椅子上,出神,从门外又新进来一组面试者,我低垂着眼,一眼扫去,视线落在他们的服装上,看来看去都是这样大同小异的职业装扮,并没有引起我过多的兴趣。
  我仍然低着头,假装发呆。
  “你好,我叫夏莹……”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名字闯入我的耳朵。
  那一声清脆的“夏莹”,如同一阵清风捎过我的耳边,像是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洒过,像是夏日里最甘甜的一阵雨露滋润,我抬头望了一眼正在自我介绍的女孩儿,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竟然是她!
  记忆一下子,拉回来初中。那是一段多么青涩、甜蜜的初恋。
  白短袖,牛仔裤,清爽的头发,干净的面庞。记忆中的我还是那个少年。
  夏莹是初二那年转来我们班的,还清楚的记得,9月的天,空气带着金桂的香甜,那天的她,扎着清爽的马尾辫,一袭蓝色的百褶裙,像是带着整个春天的清爽来到了这里。雪白的肌肤,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明亮的大眼睛成为了我对于夏莹最最深刻的记忆。
  他真的很像何倩,当我第一次看见夜总会里的何倩时,甚至都误以为就是夏莹。
  那天是英语课,夏莹一进来老师就让他做了自我介绍,夏莹真实开口成诗,那一口清甜的普通话,让我坐在位置上听的如痴如醉。
  完了,还用英语在介绍了一遍,那一口流利的外语,让人耳朵都快要怀孕了,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英语,一瞬间,我就便对这个女孩心动了。
  原来夏莹的父亲是外交官,他十二岁前都在国外,说一口流利标准的牛津腔。数学更好,好到让我望而兴叹,他偏不是勤奋的那种学生,好成绩纯粹是天才。这样完美的女孩,偏偏不巧的是成为了我的同桌。然而这个优秀的他还是让我只能望尘莫及,除了偶尔跟他问问题,我哪学起几乎腼腆的像是一个自闭症孩子,连我的哥们也都打趣道我挨着夏莹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真正跟夏莹熟起来是在寒假,英语老师给我们布置的寒假作业就是分组排一幕莎士比亚的剧。全班按座次被分成若干个小组,有的小组选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有的小组选了《仲夏夜之梦》,有的小组选了《哈姆雷特》……我和夏莹因为同桌,自然而然的被分在一组,我们这组选了《威尼斯商人》。
  我很喜欢寒假排戏的那段日子,我们一组几个人,但是排练一般在夏莹家里,夏莹家里很宽敞,又没有大人在家,只有他姥爷姥姥。我到现在还记得两位老人家和蔼的样子。我们关在暖气充足的书房里,旁若无人的大声念对白,姥姥在厨房里给我们做了点心,拿盘子端出来。
  有时候是糯米藕,有时候是桂花年糕,有时候是水晶烧卖……统统都非常好吃。夏莹的姥姥是南方人,做的点心都是家乡风味,姥姥又总是一副心疼大家吃不饱的样子,常常让我们吃到很撑。
  那时候我还不适应夏莹家的暖气,干燥得让我常常流鼻血。有天在夏莹家里对台词,背着背着又流鼻血了。
  我一低头鲜红的血点就滴在襟前的毛衣上,看着格外触目惊心,我害羞着低下头,心怕被他们误以为我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姥姥看到了,连忙用毛巾擦着我脖子里淌下来的水,一边擦一边说:“唉哟,这孩子,看着真受罪。”
  夏莹也着急起来,温柔的抚过我,用微凉的掌心,拍着冷水在我的脖子里,他啪啦啪啦拍着,血仍不停地往下滴,滴到面盆里。水龙头开得很大,哗哗的声音,夏莹就这样耐心的陪在身边,轻轻的拍着我的脖子,那天我都忘了我的鼻血到底是怎么止住的,只记得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和鼻子里塞着药棉,然后吃着姥姥做的枣泥锅饼。
  我对排练的那段日子念念不忘,一多半是因为姥姥对我好,一多半是夏莹的认真。
  快到春节时我们已经把台词倒背如流,有一天排完之后时间还早,不知是谁提议去溜冰。
  可我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男人,尽然完全不会溜冰,只好摇摇头拒绝。但排练到如今,我们这几个人那友情堪比钢铁了。四个小女生,死活拉着我一个大男生去,夏莹在我旁边铮铮有词的说:“有我在,摔不着你。”那天真烂漫的模样,我一辈子,不能忘。
  而那一次的经历,是我觉得长这么大最怂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