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思千缕(一)(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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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如窝着,手搭在心脏处摸了摸,那里有温柔的暖意。
  谢敬遥低眸望着她的脑袋,手指在发间穿梭,似笑非笑,“没够?再来一次?”
  她顿时红着脸摇头,忙不迭拉开距离,“不是!”
  被他用力一揽,又乖乖滚进怀里。
  “说实话。”
  “真的不……”
  谢敬遥弯起眼睛,笑得开怀:“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付清如不吭声了。
  “回答。”
  “够,够了。”
  他追问:“舒服吗?”
  付清如脸烫得像火,感觉不顺着他说,他会再来一次,于是嗫嚅道:“……舒服的。”
  谢敬遥好似心情畅快,捏捏她的鼻子,“话说得中听,这次放你一马,安心睡吧。”
  以前他也算万花丛中过,但从来不热衷床事。
  表面游刃有余,骨子里却对这档子事冷情冷性,没有发泄的冲动。
  但现在,他喜欢和她亲热,似乎也有点迷恋这种感觉。
  她不会讨好,非常生涩,一切却是只属于他的。最重要的是,他确定在这时候,她心里眼里,记住的是他。
  许久,风吹起薄薄的床帐,谢敬遥目光微斜,望向窗外的夜空。
  有记忆起,这座宅邸对他而言,只是个不至于沦为乞丐风餐露宿的地方,父亲与母亲分房多年,形同相濡以沫却相忘于江湖的路人。
  父亲猜忌,母亲对他也爱理不理,彼此漠不关心。
  他的世界里弥漫着寂静和枯燥,对亲情,爱情没有什么概念,从来只是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一遍遍重复那些沉闷且无聊的生活。
  直至七岁那年,自己在牢房里目睹父亲把一个孩子活活打死,孩子痛得大哭嚎叫,鲜血淋漓。但换不来半点同情,反而是变本加厉地折磨。
  那孩子当时和他差不多年纪,据说是仇敌的儿子,父亲必须斩草除根。
  他受到了极大震动,整整半年,闭上眼睛,无论醒着还是梦里,脑海中全是那孩子凄惨的死状和牢房外绛红的云霞。
  他突然开始觉得,应该结束庸碌的日子。
  这世上最丑恶,最血腥的是权势之争,但他不会躲避。
  因为他明白,生死无常,命运叵测,无权无势的人没有安身立命的资格,更没有风花雪月的资本。
  为此,要终其一生践行,甚至没有时间和空虚作陪。
  他向来清楚自己的目的,既然明确,就绝不放弃。为什么没有放开付清如?或许是在她身上得到的那点温暖。
  而现在,她也需要他了。
  这是罪孽,亦是福祉。
  ……
  畅春园里,延邀京班髦儿戏之女伶表演,笼宴娱宾,一场堂会轰轰烈烈唱得热闹,梅花大鼓敲得咚咚响。
  大红绣花桌围坐满人,场面盛大。
  美英磕着瓜子,环顾一遍四周,对身边的梅兰道:“三妈,你瞧她们,个个打扮得跟花儿似的,怕都是为敬遥来的吧?”
  没等梅兰开口,陈思珍先笑起来,“别人我不清楚,反正君眉是冲着三少来的,对不对?”
  赵君眉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少奶奶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这段日子,她看谢敬遥为三少奶奶的死纵然伤心,却没有颓废下去,自伤好后便恢复精神,使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戏台上正演着《春香闹学》,竟由架子花脸李寿山扮演春香,那伟岸之躯强做少女娇憨之态,惹得众人频频捧腹。
  “不晓得哪天就要改口叫你弟妹,”陈思珍一边看戏,一边朝梅兰笑道,“对吧,三妈?”
  梅兰拨着手腕的玛瑙珠串,回应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陈思珍原是个没主见的人,所以没有深究梅兰表情的含义,朝隔桌招手道:“三弟啊,坐久了也闹得慌,带君眉出去走走吧。”
  赵君眉已经站起来,脸更红了,像在等待过来的人。
  谢敬遥应声走近,刚要敷衍几句,恰巧石磊从远处小跑至他跟前,附耳低声说几句。
  他向赵君眉歉意地笑笑,便转身走了,只剩赵君眉怔忪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防盗,所以用了几张图。避免看不明白说一下,我前面写到男主是把女主带回别苑的,不是谢宅,所以谢家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