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虽然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的有碍观瞻,但楚灼太凶残,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表达得太明显。而这般凶残的剑修此时竟然任一个男性牵着手没有反对,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她的道侣。
  能当她道侣的,只怕是个比她更凶残的存在。
  三条鱼虽然不知道封炤的身份,但光是他们无法看出封炤的修为这点,就知他的修为定然不低,无形间也算是真相了一把。
  封炤一副世人高人的模样,敛袖而立,不用做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就显得十分睥睨。
  不过听到两条鱼兄弟的话,非常开心地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觉得这三条鱼还算是入眼。
  “我们要到外面历练,这里就交给你们。”楚灼朝他们说道。
  封炤和三条鱼都注意到楚灼没有反驳那句“道侣”,这让三条鱼有些吃惊,封炤则更开心了,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凶兽,驮着她到天之河上空跑一圈。
  和三条鱼道别后,楚灼和封炤就离开荆棘林,朝赤水域而去。
  路上,楚灼看一眼依然维持着人形的某只神兽,感觉喉咙发痒,很想又咳嗽几声。
  自从那次被他莫名其妙亲了后,不知怎么的,他有事没事就变成人形模样在她面前晃,但每当她看过去,他又怂哒哒地不敢看她,还自以为自己做得十分淡定潇洒。
  楚灼想起以前在灵世界大陆时,不小心亲了口他的鼻子,他浑身的毛都炸了的模样,心中若有所思。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封炤牵着进入一条水路。
  湍急的河水推着他们朝前移动,吞服过避水丹的他们,俨然就像天之河中的一条鱼,可以自由地在各个水域里穿梭,没有任何不适。
  “阿炤,你去赤水域是查看半妖守着的珠子么?”楚灼开口。
  封炤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其实所有的感觉都落到自己牵着她的那只手上,好想摸摸,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模作样地忍着。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楚灼又问。
  “……还没有,只是有些好奇。”
  楚灼:“是么?”
  “是的。”
  楚灼:“……”
  他现在这么怂,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想笑啊!
  第381章
  顺着水路疾行,不过半月时间,他们就抵达赤水域。
  楚灼发现,周围的河水的水质渐渐地变了,不再清澈干净,河水中飘浮着某种灰色的物质,使干净透明的水变得浑浊。
  除此之外,原本河底随处可见的水草,也渐渐没了踪迹,河底到处都是瘀烂的泥和沙,呈现一种油性的黑色,散发刺鼻的味道。
  吞服过避水丹后,陆地的修炼者能适应天之河的水域,仿佛身体自然融于天之河中。这也让楚灼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水质变化带来的影响,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也不怨那些正常的妖修并不喜欢像赤水域这样的地方,能不来就不来。
  楚灼已经习惯天之河的环境,虽然四处都是水,但可能灵气充足的原因,水底生长的水草灵木荆棘皆不少,水质也十分清澈,环境呈现多样化。如今看到赤水域的情况,不免有几分惊讶,不知那些妖修到底做了什么,使得赤水域的环境破坏如此严重。
  赤水域确实像半妖们说的那般,环境十分恶劣,暗流无数。
  经过第一处暗流时,楚灼忍不住朝那暗流看了下,发现这暗流就像一个黑色的水漩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边,将附近的生灵和水草等都吸进漩涡中,消失不见。
  无人知道这些暗流通向何处,幸运的话,很快就能从暗流出来,不幸的,最会消失在暗流中,不知生死如何。
  就在楚灼盯着那暗流研究时,突然见暗流之中,灵光一闪而逝。
  楚灼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已祭出碎星伞,挡住暗处袭来的武器,是几个用荆棘炼制而成的流镖,咄咄几声击在碎星伞面上,对方的力量极大,楚灼感觉到虎口有些发麻,更是不敢大意。
  五个妖修从暗流冲出来,狞笑着朝他们扑来。
  封炤随意地看几个妖修一眼,发现都是星灵境的妖修,身上的煞气极重,一看就不好惹。
  他随意挥手过去,骤然出现几条旋转着的水龙,呼啸着将三个妖修捆住,将他们与其他两个妖修隔开。
  剩下的两个妖修,他留给楚灼练手。
  楚灼持着碎星伞冲过去,和两个妖修打起来。
  对于陆地的修炼者来说,纵使吞服过避水丹,但在水中战斗比不得陆地,水生的妖修在天之河中有天然的优势。不过这对楚灼来说并无差别,她是水属性的修炼者,天然亲近水,而且还身怀异水,异水可以融入水中悄无声息地偷袭。
  能纵横赤水域的妖修果然和其他地方的修炼者不同,楚灼能感觉到这两个妖修的战斗力比鱼承彩他们要高出几个阶段,且招数十分刁钻,不仅凌厉,更致命。
  赤水域的妖修只有狠,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所以他们在战斗时,追求的往往是一击致命的杀招,不会讲究好不好看,手法更是狠辣。
  楚灼极少和这般狠辣的修炼者战斗,一个不慎,身体就多了几道伤痕,脸颊也被划了一条深深的血痕,腥甜的血融入水中,将周围的水染成浑浊的粉红色。
  封炤面容冷峻,瞳孔收缩,瞳孔中心出现一条金色的竖线。
  不过他只是抿紧嘴唇,敛袖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出手的意思。
  被三条水龙捆着的妖修也看得很急,他们不明白这白衣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发现这一男一女出现在赤水域时,以为又是两条肥羊,躲在暗流中,准备一击即杀,哪知道这白衣男人随意挥手间,几条水龙就将他们和同伴隔开。
  他们也不是蠢的,看到这里,已然明白这白衣男人是打算留他们两个同伴来给那女修练手,也算是一种历练。可那女修都已经受伤,他竟然还冷眼看着,也恁地狠心了吧?要是他们的同伴不小心重伤这女修,这男人岂不是要一掌劈了他们?
  这几个妖修虽然看不出封炤的实力如何,但能挥手间就将水凝聚成水龙束缚他们的,想必修为不会低于圣帝境后期。
  流放到赤水域的妖修大多数是星灵境,他们经历过无数的战斗,战斗力之强,甚至对上圣帝境也不悚。
  只是天之河中只有四个化神境修炼者,他们不敢将这白衣男人的修为往化神境上想,却不知对方的修为远比化神境要高。
  纵使不知道,也能感觉到这人不好惹。
  周围的河水的颜色越来越红,血腥味吸引潜伏在暗处的狩猎者。
  封炤看一眼过去,那些狩猎者只能不甘地退下。
  楚灼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她的招数也越来越凌厉,双眼亮得惊人,碎星伞揉杂着阴沙异水,劈向一个妖修,生生在他肩胛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若是那妖修躲得慢一些,只怕这一剑就会劈开他半个身体。
  两个妖修身上的伤并不比楚灼轻。
  他们心里也在暗暗叫苦,这女修越战越勇,反倒是他们,因顾忌着不远处捆住他们三个同伴的白衣男子,不敢轻举妄动,但也不能站在这里任由那女修砍吧,只好敷衍几下。
  只是一开始的敷衍很快就变了味道,再不拿点本事,就要被这女修砍了。后来又发现,就算拿出本事,也要被她砍,这女修也特疯狂。
  最后,楚灼和那两个妖修一起两败俱伤。
  封炤伸出手,将软倒在地的楚灼揽住,拿出一颗极品灵丹塞进她嘴里,直到她身上的那些皮肉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后,才将她扶起来。
  封炤摸摸她的脸,称赞道:“不错。”
  楚灼浑身的战意未敛,眼神锐利,听到他的话,微微弯起眼睛笑起来,冲淡了身上的战意和锐利,整个人又变得柔软温和,格外的甜美可爱。
  封炤又有点怂地不敢看她。
  但楚灼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像是不经意的动作,说道:“先问路。”
  封炤瞅一眼被她拉着的手,整个人都喜滋滋的,面上却仍是一片认真严肃,格外的有高人的模样,挥手时那三个被困在水龙中的妖修已经被抓到他们面前。
  至于和楚灼两败俱伤的那两个妖修,现在还躺在地上挺尸。
  “半妖聚集的河谷在何处?往哪里走?”楚灼开门见山的问。
  三个妖修听到这话,便明白这两个人估计又是为那些半妖怪物来的,倒也不稀奇,自从发现半妖怪物的反常后,很多修炼者都特地跑过来查看情况,可惜他们看过后,皆有志一同地选择离开,没有深入查看原因。
  至于赤水域的妖修,他们更不会关心那些半妖怪物如何反常,纵使半妖怪物哪天将天之河毁了,他们也不过是挥挥衣袖,离开天之河,另寻他处。
  大荒之大,哪里没地方修炼?
  这几个妖修都十分识时务,赶紧给他们指路,并将他们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地倒腾出来,就怕他们一个不高兴,随便捏死他们。
  楚灼了解后,瞅了瞅他们,说道:“听说你们赤水域的妖修作恶多端,想必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吧?”
  三个妖修脸色微变,咬了咬牙,赶紧道:“这位仙子,请手下留情,我等可以奉上我等毕生所得之物,还望仙子法外开恩。”
  楚灼哦一声,“那就拿来。”
  三个妖修:“……”
  三个妖修只能苦逼地身上所有的储纳戒送上,并且帮着将地上两个挺尸的同伴的储纳戒一起撸了。别说,这储纳戒还挺多的,加起来有一百多个,每个或多或少都装着点东西,加加减减也不少。
  这些都是他们在赤水域经营多年抢来的。
  楚灼二话不说,直接将它们收下了。
  然后她看向封炤。
  封炤说:“留着,给你练手。”
  三个妖修:“……”
  三个妖修突然体会到荆棘林中那三条鱼的苦逼,而且更苦逼的是,他们不仅付出身上所有的储纳戒,还要被扣留着。
  接下来的路程,这五个妖修和他们同行。
  封炤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森森恶意,他就像是专门来赤水域搞事的,不再急着赶路,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丢两个妖修过来给楚灼喂招,磨砺楚灼的战斗力。
  这一路上,要是再遇到不长眼睛来偷袭他们的妖修,统统都扣留下来,换着人来给楚灼陪练。
  不同的妖修有不同的战斗技巧,楚灼在这些妖修的陪练下,战斗力飞快增长。
  只是受伤的次数也不少,都是伤了就啃灵丹,好了继续战斗。
  封炤从来不干涉她的战斗,就算她受重伤,也没有制止,直到她赢为止。这让楚灼依稀仿佛间,想起在时间海的荒古遗迹时,封炤也是这般锻炼她。
  在这方面,他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或者说,他不能因为自己心软,就出手干涉她的历练,这样只会害了她,阻断她的强者之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看着,如同过去的每一次战斗,不管他是小妖兽还是封炤。
  直到快要接近半妖栖息的河谷时,他们身边的妖修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每一茬的数量都控制在五人之数中,可以轮着给楚灼当对手。
  倒霉的妖修们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们自己撞上去的,被人抓住拿捏也是活该。
  赤水域的妖修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且对彼此缺乏信任,加上被捉过的妖修都想着有人跟他们一起倒霉,但凡被楚灼虐过放走的,竟然没有向外透露赤水域来了两个凶残货的消息,导致那些找过来偷袭的妖修被封炤一捉一个准。
  他们在赤水域晃荡了近一个多月,才接近半妖栖息的河谷。
  快要到河谷时,被封炤拢在身后的妖修们脸上都露出畏惧之色,他们朝彼此使眼色。
  楚灼注意到这一幕,说道:“你们有话直说。”
  一个妖修被其他四个推出来,脸上带着忐忑的神色,小心地道:“两位大人,前面就是那些怪物栖息之地,这里的怪物很强,很危险……”
  “你们来过?”楚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