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一来密室里,把门给关紧,李子杜往椅子上一坐,便是开门见山。
  “告诉我,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不然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威尔斯坐在李子杜的身前,几度深呼吸调整好心境,缓缓开口言道出那,菲尔思誓要他公之于众的真相。
  九年前。
  地心商会的股东们为了能够进一步榨取垃圾星的价值,提高收益,特意从邻近星球采购了一批外骨骼装置过来,以出租的形式租借给地表上的拾荒者们。
  既提高了他们的工作效率,又使地心商稳定地赚取租金。
  但事情正如上述这般,是一件对各方都有利的好事,便再好不过。
  可事实是,地心商会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成本,以低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从黑市里面采购了一大批‘危险品’,只经过简单的喷漆处理,就标出高价对外出租。
  不出意外,仅在三个月后,花钱租下那些危险品的拾荒者,全部都出现了事故意外,非死即残。
  所有的拾荒者都认为,是地心商会租给他们的机器有问题。
  地心商会为了维护权威,却说是拾荒者们操作不当,才引起的这些事故。
  并坚持声称他们的所租出去的机器,都是正规合格的产品。
  不仅如此,地心商会还要拾荒者们,照外骨骼装置市场原价的价钱赔偿他们。
  当时,随便一个外骨骼装置的市场价格,最少也在五万币值以上,对于本就贫穷的拾荒者们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很快,拾荒者们便聚集在一起,拿起武器,引发垃圾星历史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
  也是无产阶级与资本阶级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冲突。
  听到这里,李子杜不由得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安吉为何要冒着被自己给小鞋穿的风险去帮助,外骨骼装置被掠夺者击损的约瑟夫了。
  其中的缘由,就在于此。
  而威尔斯说到这里时,忽然停顿了下来,直直地看着李子杜双眼,开口抛出设问;
  “你知道,地心商会是用了怎样的方法,来平息这场暴乱的么?”
  李子杜没有说话,静静地与威尔斯对视着,等着他自己给出答案。
  威尔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了下来。
  “地心商会在秘密发放给了那些掠夺者,一大批武器装备后,关闭掉了地下世界与地表世界的通道。”
  “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拾荒者被在这寸草不生的地表上,没有物资来源,也没有食物和水,还要像羔羊一样躲避这掠夺者们的追杀。”
  “每一天都有人在死去。”
  “或是被活生生的饿死,或是被掠夺者们用着由地心商会发放的武器装备射杀。”
  “什么是地狱?”
  “如果你经历过那段时期,你便会知道地狱的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他们绝不能像过去那样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这一次他们绝不能退让,一但再次退让的话,只会使得地心商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但一切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三个月后,还存活下来的拾荒者们,不得不选择了屈服,再一次被奴役。”
  “地心商会也成功的成为了英雄,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上,派出军队去剿灭了一部分,由他们亲手放出去的狮子野兽。”
  “几个小时前,我宁愿冒着牺牲整个n95号聚集的风险,那怕是自己的脚底下有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也要守住这所谓的真相。”
  “是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一但被拾荒者们得知这其中背后的真相,势必会再次引发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垃圾星的暴动。”
  “而这一次,他们将不死不休。”
  “现在,我把它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你我之间这个交易的重要性。”
  李子杜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实际上,我早就猜到了那些掠夺者的武器装备,是从何而来,我只是等着你自己亲口说出来。”
  “不过这背后的故事,着实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接着,李子杜看向威尔斯,极其轻蔑的一笑;
  “说真的,这都九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为什么你和那个策划了这场恐怖袭击的凶手,都对此念念不忘呢。”
  “不觉得太过于,鸡毛蒜皮了么?”
  听得李子杜此言,威尔斯一时激动得,竟然直接用母语英语迸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
  “no!!!”
  威尔斯面色通红,宛如一头雄狮一般,直视着李子杜,转用回银河语咆哮着;
  “第一次,他们朝我们吐了口水。我们觉得这只是件小事,不必闹大,便没有去反抗。”
  “第二次,他们朝我们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我们觉得可以大事化小,也没有去反抗。”
  “第三次,他们给我们一拳。我们因为害怕,还是没有去反抗。”
  “可第四次呢?可第五次呢?”
  “他们因为知道我们不会反抗,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们把我们当成奴隶,肆无忌惮地夺走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而我,就是要赶在第六次第七次到来之前,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要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面对威尔斯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李子杜不仅没有被其所威慑,反而还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一脸淡然了耸了耸肩。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也是那场真相的受害者。”
  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李子杜的激将计,威尔斯的愤怒瞬间戛然而止。
  威尔斯没有反驳,转而开口侧面印证了李子杜的猜测。
  “你知道我是怎么在那历时三个月的地狱之旅中活下来的么?”
  “是我那双腿被炸断残疾的父亲,割下自己身上的肉,骗我说这是朋友送给他的粮食,让我吃进了肚子里。”
  “我就是这样活下来。”
  对此,早已是丧失了人类大半情感的李子杜,只觉得是听了一则虚构出来的故事一样,毫无感觉。
  李子杜以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威尔斯,“说实话,我很好奇,像你这样容易被情感所左右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的商人的?”
  威尔斯则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爬上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
  李子杜身子微微往前倾斜,“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商人是怎么样的。”
  说着,李子杜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由皮米粒子幻化而成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伸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手机便立即全息投影出,威尔斯于几分钟前,所讲述真相的画面,每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的录下来。
  李子杜身子又往后一靠,靠在了真皮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放于胸前。
  “现在,我好像有与你讨价还价,并拒绝这场交易了资本了。”
  见此,威尔斯不由得一笑,忽然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砸得李子杜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都蹦了起来翻了个面。
  “你现在可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碧池!”
  李子杜转把手机重新收回衣兜里,面带微笑,“你还能弄到几个,武装护卫队队长的资格证?”
  威尔斯有些不明所以地回道;“只要不在同一个聚集地里面,你要多久就有多久。”
  李子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没关系。”
  “地心商会把每个聚集地建成只能容纳几千人左右规模,其目的就是害怕我们再一次团结在一起而已。”
  “不过也正好,方便我编织出一道大网,一次性网住一整个垃圾星这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