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程朔川突然又说:“对了, 有件事还想麻烦一下初一老师。”
  旁边的几位高管脸色都有些怪异,他们小程总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客气了……
  程朔川话音刚落,就有人送书过来, 书封黑底,用烫金工艺印了漫天烟火,再看书名,赫然是明天才会全国同步上市的初一新作——《烟花》。
  康沉接过书和钢笔,看了眼扉页里夹着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麻烦签一个’to 严暖’,谢谢。”
  康沉扶了扶眼镜,边安静签名,边抬眼瞥程朔川,唇边还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
  许幸出门的时候,还在和李缘君视频聊天。
  李缘君本来还心存妄想,觉得今天肠胃炎会好。
  可厕所教做人,一上午拉了三次,拉到半虚脱后,她算是彻底绝了去参加活动的念头。
  李缘君从屏幕上打量许幸的衣服,“你还穿得挺人模狗样的啊,转个身儿给我看看,这衣服多少钱啊,不便宜吧。”
  为免李缘君穷追猛打,许幸干脆没告诉她这是康沉送的,只含糊地应了声,“那是,一千多呢……”
  李缘君:“看不出你还这么听话啊,什么时候去买的,哪家店买的?”
  “……就,随便买的,欸,先不和你说了,车来了,我先上车。”
  许幸回答不上,找了个理由匆匆敷衍,很快挂断视频。
  李缘君躺在病床上搭着二郎腿,总觉得不大对,那衣服,好像有一丢丢眼熟啊……
  ***
  这次启程主办的网络文学盛典在星城国际会展中心举行。
  下午六点开始入场,正式开始要到七点,配合星城卫视的黄金时段直播,总时长为两个半小时。
  九点半结束后,还有一场酒会。
  许幸边等入场,边看邀请函上的流程安排表,心里琢磨着,酒会她得速战速决,往绿岛方向的公交车十点半就停了,搭出租的话晚间还要加价,那太不划算了。
  突然,手机震动了两声,她以为是康沉回信,还有点小激动,可翻转一看,又是李缘君在发图片。
  点开微信,就见李缘君发来了两张网上的截图。
  李缘君:卧槽许小幸!你看看原版的价格!
  李缘君:你竟然敢顶着我的笔名穿山寨货去参加活动?!你死定了!!!
  许幸愣了愣,目光定在图片上,熟悉的裙子旁边还有令人窒息的标价。
  个十百千万……
  这么一条小破裙子,六万八?
  妈哒,是不是镶钻了!
  虽然知道这裙子应该不便宜,但这也太特么贵了吧。
  想想她穿着这裙子坐完地铁又坐公交,许幸突然有点窒息,不停对着旁边光可鉴人的瓷砖墙面左右打量,看有没有被自己粗心弄脏。
  心不在焉地验完邀请函进会展中心,许幸还心心念念想找个镜子照一照,却不料照面就撞上急匆匆往展厅走的两个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不好意思……”
  双方出口都是道歉。
  许幸第一反应就是看裙子,确定前面没弄脏后,她抬头——
  “小……小幸?”
  许幸一怔,看着眼前穿一身荷叶袖真丝蝙蝠衫搭包臀短裙的女人,好半晌没回神,直到对方喊她,她才犹疑地开口,“你是……方萝吗?”
  方萝面上一滞,微微偏头,试探性地问道:“你……还没记起来?”
  “……没。”
  方萝似是了然,缓慢地点了点头,又说:“小幸,你等一下。”
  她回身,对另一个人交代,“小雀你先进去,切记不要让人靠近初一老师的休息室,尤其是记者,什么领导熟人拜托签名的也一并挡回去,告诉他们初一老师今晚不签名更不要提合照,签章书只供五十本,没有多的,我们这边是真的一本都没有多。”
  被称作小雀的女孩子点了点头,“好的主编,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打发了手下小编辑,方萝又转回来,上下打量许幸。
  她的声音温柔中还夹杂着惊喜,“小幸,真是太巧了!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她很自然地拉起许幸的手,问:“你去哪里了?你刑满前一天,我还打电话到女监那边去问了,他们说你减了刑,早就出去了,我也联系不上你。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里面吃苦了吧?都怪我,我那会儿想去看你,可去了帝都上班,都没找到机会回一趟雍城。
  “你也知道,我那会儿经济情况不好,在帝都都只租了一个床位,哪有钱来来回回买火车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