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扶桑老实回答:“是故意的。”
  我有些怒:“你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恶了!”
  扶桑:“因为你和那个小子一路上有说有笑还那么亲密,对着我却是骂的毫不留情, 我很不高兴。”
  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来那小子指的是孟寒凌。
  不好意思, 男主的存在感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扶桑的脾气。
  我有点惊的看着扶桑:“你吃醋?!”
  扶桑有些傲娇的偏过头, 往我嘴里丢了快红豆糕。
  “不光这样,你还收他做徒弟, 一点也不问问我这个师尊!”
  我一边嚼着红豆糕,一边欲哭无泪:“我那是迫不得已,苦衷一大把, 你这样就吃醋,吃的哪门子醋啊!”
  扶桑想了想,淡淡的道:“大概是天道吧!”
  我听得一惊,一口糕点差点卡主,糊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说什么……”
  “那个小子是气运之子,天道护着,我算出来了。”扶桑缓缓的倾吐语句,“只是,他以为天道护着就可以随心所欲?天道……我还不惧。”
  我为他鼓掌:“是是是,你最厉害,天下无敌!”
  扶桑似乎有些怅然的道:“那都是曾经了。”
  我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扶桑摇摇头:“不会身体不好。”
  我轻轻说了声:“哦。”
  扶桑道:“你的糕点我都收下了,虽然你找我,我会出来,但是最多一个月一次,不能更多了。你是要住在三泉峰,还是说……继续去找那小子?”
  我愁眉苦脸的道:“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我不把那小子忽悠好了,将来等他长成,集天地气运于一身时,难不成还就等着被他杀了?”
  扶桑淡淡道:“可是你这样,我很酸。”
  我说:“嗯,我闻到了,飘出三里地了都。”
  扶桑道:“说说你的计划,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我想了想,说了第一条:“让他多吃药……嗯,最好是那种看上去很高大上,但是实际上又有后遗症副作用的那一种。”
  扶桑:“……”
  扶桑顿了顿,说道:“你真狠,这样下去,再好的根骨都得毁了。”
  我摆摆手,连连道:“不会不会,最多元婴之后晋阶困难而已!”
  扶桑:“这和废了有区别吗?”
  我说:“你不要站在大能的境界看问题,要站在凡人的角度看问题!”
  扶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丹药的事情我大概帮不上忙,好的炼药师不一定是大能,但是修炼到了一种境界,必然融会贯通,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高手,所以你说的那种劣质药……我大概做不出来。”
  我摆摆手,大方道:“没关系,之后我去问问我娘,不过魔族药吃得少,我觉得她可能不大会有,实在不行,我叫林贤昆仑找一找。”
  扶桑一听,顿时有些心疼的道:“你真不容易。”
  我瞥他一眼:“知道就好!我辛苦成这样,你还吃醋,你说你说得过去吗!”
  扶桑:“……”
  扶桑陷入了沉默。
  扶桑元神出来的时间大概有限制,不能太长,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了,所以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不得不回到洞中去了。
  我们两个窝在一起看日出,我忍不住感叹:“昆仑的日出好美!”
  扶桑忽然道:“魔界……”
  我有些心酸的道:“魔界没有太阳,我们靠的是两块玄晶维持正常的日出日落。虽然也有太阳和月亮,但是毕竟是假的……而且现在……原本一个鸟语花香仙境一样的地方,到处都在风化,被魔兽和魔灵占据,我娘可辛苦了。”
  扶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都知道。”
  我有些惊讶:“你知道?”
  魔界是魔族的创始者所单独开辟的一处空间,除了族人无人知道其中境况,扶桑是从何而知的?
  扶桑道:“时间是会扭曲很多事情的,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时间过去,万事万物都是如此。所谓的永恒不过是刹那,而刹那亦可以成为永恒。”
  我有些怔楞的道:“我记得佛家有一句话,叫做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似乎和这个道理颇为共通。”
  扶桑微微一笑:“我家昀儿真聪明。不过你要小心,你总是一不留神就入定,入定要留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救命呢,知道吗?”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扶桑冲我眨眨眼,“给我抱一下,成不成?”
  我扁扁嘴,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过这一回,下次还要见面,就得等下个月了。
  我抱着扶桑有些不想撒手,可是,我却留不住他。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扶桑就像是块冰,在我身边融化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清风回到洞中,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掌心的触感犹在,人却已然消失无踪。
  我有些茫然,为什么这个扶桑,给人这样的不真实感?
  是因为夜晚和白天的区别吗?
  我用力甩了甩头,决定乘着还早,先回藏明洞睡一觉。好久没有正常休息,我觉得我有一些撑不住。
  ***
  “付出这么多代价,所能够离开的也不过就是元神而已,你觉得值得吗?”
  “你没有资格嘲笑我。”
  扶桑盘腿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看着眼前黑衣男子的幻影:“归虚,你同我比起来,又好了多少?”
  归虚随手幻化出一张黑雾凝结而成的王座,吊儿郎当的往上一靠,二郎腿架的老高,嗤笑道:“本座最最比你强的地方,就是不受身躯的束缚。你看这上至九天下至黄泉,再算上中间的三界,有何处不是我,何处不归我?”
  “天道又如何?我即是天道,天道即是我,无我,如何生万物?”归虚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扶桑,又点了点自己:“这全天下的东西,说到底,哪一样主子不是我?曾经也许还归你,但是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落魄样子,拿十年来换千年,还处处受到限制连自己的力量都用不了,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扶桑看着归虚那嘲讽的表情,冷冷道:“你说我丢人,那么你画地为牢自困千万年,就不算丢人了吗?万事万物皆是你,我不否认,但是 ……你的这一些幻影,又有你本身的多少力量?你那力量还被封印着呢吧?说我身神分离,那么你空有身体却使不出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难道你就好的到哪里去?”
  归虚定定的注视了扶桑一会儿,随即嗤笑一声:“小屁孩……现有我再有你,你我即是平辈又是后辈,我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多得多譬如说……我可以帮你从这不死不活的状态下,解脱出来。”
  扶桑淡定道:“不必,等你什么时候拿回了原本的力量,再来和我说这一句话。”
  归虚道:“我奉劝你不要再搞什么花样。你敢碰晚菁,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喜欢的人。这辈子我是她爹,你说她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扶桑默了默,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盼着她们能够想起来么?”
  归虚僵硬了片刻,随即道:“没有这个必要。往事已矣,如同逝水东流,不可追也不必再追。把握好现在,比什么都强。我警告你,机关算尽,可别害人害己。”
  扶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只是昀儿轮回了三世,不管怎么说,晚菁不该少一次,如果少了……”
  归虚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指着扶桑怒道:“你住口!”
  扶桑一脸冷漠的继续戳刀子:“何必自欺欺人?天行有常,即使你可以溶于道,但却绝不可能凌驾于其上。因为……你终归只有一半,曾经你留不住她,现在你又有什么自信,可以护得住人?”
  归虚反讽道:“那么你呢?凭着别人的名字过了这么多年,真当自己是扶桑了?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哒~感觉熬过这个学期就会不忙一点点,不过写文是真爱,不会放弃哒!
  ☆、第67章 招生
  斐鉴对于扶桑的琴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热爱,将那琴弦拨出一阵阵的噪音, 大概是他在无聊中唯一的乐趣。
  我觉得我不能再放任自流下去, 再这样下去,这把琴大概就要毁了。毁坏工艺品什么的, 简直完全不能忍!
  不知道是第几次拿棋子将斐鉴从琴弦上砸了下来,瞧着那小家伙晕头转向的样子, 我总觉得自己有些虐待动物。
  “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喜欢呀!”我吧斐鉴抱到怀里揉脑袋, 一边揉一边问,:“喜欢也不用扒拉着不松手吧, 坏了怎么办?”
  斐鉴委屈巴巴:“可是这琴上有同族的味道,我控制不住自己……虽说我是神兽, 但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感受到了气息能不激动吗?这三泉峰诺大的地方, 也只有这把琴能叫我熟悉一些了……”
  我一愣:“同族?说来也奇怪, 白泽一族世代生活在昆仑山,这怎么说也是个仙境,为何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斐鉴尾巴都没力气翘起来了, 只是垂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说道:“我们有使命的呀!我们生在昆仑是没错, 但是我们这一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可以说是百科全书, 这一点天赋太逆天,所以相应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修炼缓慢。你看,人族修炼算慢的了吧?但是单灵根再不济几百岁总该结丹了, 我们不一样,五百岁之前,根本不可能金丹。往后也是一样的。而且我们还不能乱开杀戒,被白泽杀死的人会成为无主荒魂永世不得超生,这很可怕的,所以如果我们乱杀人,会有天谴。所以说,我们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昆仑,凡是出去的族人大多没有好下场,昆仑会给我们庇护,扶桑大人会给我们庇护。”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斐鉴的大尾巴,喃喃道:“这样啊……”
  不能乱杀人,杀人有天谴,被杀死的人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无主荒魂……
  我不禁皱眉,这么一听,为何与那月出如此相似?
  而那月出,也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
  难道,月出也是白泽?
  我问斐鉴:“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斐鉴摇摇头:“我还未成年,没觉醒血脉呢,不知道。”
  我:“……”
  我对着斐鉴恨铁不成钢:“你说我要你何用!!!”
  斐鉴:“……”
  ***
  孟寒凌是在傍晚时分抵达昆仑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很明白,所以方才到山脚下,他便收了那飞行法宝,那法宝自动缩小成了巴掌大小,藏在身上非常的容易。
  昆仑外门弟子的招生是五年一回,对外招人,可以自己来报名,也可以是被昆仑在外巡视的人察觉到灵根,然后带到这里。
  原著里孟寒凌就是被从大街上发现,然后抓壮丁抓过来,阴差阳错的踏入了修真,而这一回,却成了自由报名党。
  其实自由报名党比被抓壮丁过来的还要苦逼,因为被带回来的至少可以确定都是有灵根的,不用再行测试,直接报了名等开始考核就成,而自己报名的去不一样,他们还要排队等着测试灵根,有灵根的进,没灵根的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