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嗯。”李五不得不又手脚并用地再次斗争起来。
  “十三……十三……年纪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李继勉从胸膛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将嘴巴凑到李五嘴唇上,猝不及防地狠狠啃了一口:“十三岁不小了,可以做女人了……”
  李五身子一僵,一手赶紧去捂他的嘴,一手抵他胸膛:“没呢,十三岁还小,小公子你先放开我。”
  “不小了。”
  “小呢。”
  “不小了。”
  “我说小就小!”李五感觉到李继勉不规矩的手已往向她衣服里探去,膝盖一弯,狠狠地顶了他肚子一下,趁着他捂肚子的时候,迅速跳下床,刚跑出去一步,身后的人已经动作迅猛地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自背后一把箍住她的腰,直接往前而的桌子上一按,将她的上半身压在了桌子上,随即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这姿势十分羞耻,而且李继勉身上传递来的热度烫得惊人,李五整个人都吓懵了。
  李继勉该不会真的想趁醉将她办了?
  “小公子,你清醒点,快放开我,别这样。”李五又想大叫,又怕惊醒隔壁睡着的十一,要是被他看到这副样子,就算眼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回头长大了回忆起这一幕,肯定能明白自家姐姐跟别的男人在干嘛,她李五还要不要脸了?因为这一顾忌,这刻意压低的呼救声,简直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李继勉呼吸更加粗重了,喷在李五的后颈嫩肉上,刺激得李五身上阵阵起鸡皮疙瘩。
  随即滚烫的唇贴到了那嫩肉上,又啃又舔了起来。
  李五挣扎了半天,根半挣脱不开,反把一身力气都用完了,身子彻底软了下来。李继勉见状,将她一把抱起,扔上了床。
  李五看着李继勉压下来的身躯,心道,难道今夜在劫难逃了?
  不过前世总归与他是有过婚约的,还上了花轿,今世委身于他,也不算名节有损。不对,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想名节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应该想一些别的更重要的……应该想一些……想什么……
  李五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浑浑噩噩地只觉得此刻正是青春的李继勉……真的很英俊,明媚如光,如记忆里的那抹南诏烈阳,令人炫目。
  前世之时,董氏带着她和十一在南诏境内逃亡,意外遭遇南诏匪徒,弱儿寡女根本无力抵抗,就在那时,他从天而降,将他们三人救下。从那时起,她年幼的心里面就一直记着那个与她有救命之恩的明媚少年,记了十几年,将他当做最宝贵的回忆珍藏在了心底最深处。若不是后来他威胁到李文治的江山,又以兵权之威逼娶她,送到的婚书言辞傲慢无礼,画像又全无年少的模样而是个糟糕的大胡子壮汉,她会将对他美好的幻想保留到死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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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
  将李五扔上床后,李继勉的动作反而温柔了起来, 滚烫的唇一点点地蹭着她纤细的脖子, 手解开了她腰带,从肚子里探了进去, 但只是覆在那软软的小肚子上,轻轻地揉着。
  李五放弃反抗,瞪大着眼看着床顶, 突然道:“小公子,你喜欢我吗?”
  身上的人的继续着动作,没有任何回应。
  李五落寞道:“你是喜欢我, 才对我这么做, 还是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女奴,一个泄欲的工具?”
  身上的人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他醉了,醉得厉害,怎么可能听得到她的话。
  李五知道这种时候说这些没有用,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 她觉得再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这个秘密都不会再有机会告诉别人。
  “你知道吗,小公子, 从第一次初见,你带着骑兵经过,将我与弟弟还有奶媪从南诏土匪手中救下时, 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沦落到绝境后,遇到生的转机时,打从心底生出的崇拜与感激。”李五默默回忆着前世初见的那次情形,“从那一眼起,我就将放在了心上。你不知道一个小女孩的心思有多多傻有多天真,每次遇到困难,我都会在心里幻想着,你会不会如当初一般再次从天而降,将我救出水火,直到我逐渐长大,心智成熟,不再抱有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最终你我会是那样不死不休的结局。所以此刻将受的折辱,就是我的报应吗?”
  李五平静地说完这些话,才发现身上压着的人似乎有一会没动作了。
  她用力推开他,发现他已经醉死过去,发出鼾声。李五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发了一会呆,然后将他的身子拖正,将枕头塞到他头下,又替他脱了外衣,解了鞋子,盖上棉被,吹了灯,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这才回到隔间爬上床抱着十一睡觉了。
  等得隔间的门关上,床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那眼神清明得仿佛根本没有醉过。
  第二天起早,李五去厨房要了醒酒汤,顺手放在炉子上炖着怕凉,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等着李继勉起床。
  李继勉宿醉一夜,这一觉一直睡到正午才被外面的鞭炮吵醒,醒来后一脸烦躁不爽的模样,对李五道:“什么味?”
  李五这才想起来那醒酒汤还在炉子上放着,赶紧跑过去一看,都已经煮干了,散发出浓浓的焦药味。”
  “是醒酒汤,已经煮干了,我再去厨房要一碗。”
  “行了,要什么醒酒汤,男人喝酒,睡一觉就行了。”李继勉走下床,净面整发更衣,与往常并无区别,对李五的态度也无甚异样,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仿佛压根不记得自己酒醉后兽性大发之事。
  李五舒了一口气,不记得最好,也免得她不知如何自处。
  李继勉起床后就出了院子,给晋王请安去了。李五没事做,便陪着十一在小院子里放起了小炮仗。
  那小炮仗是达木赫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就一节指头大小,不用点火,扔出去就是“啪”一声脆响。十一扔了几个嫌不过瘾,撒了一把小炮仗在地下,直接蹦上去又踩又跳,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就像放了一串鞭炮似的。
  三人正玩得开心呢,李继勉突然回来了,站在院门口,也不知看他们玩耍了多久。
  李五发现他后,赶紧迎过去道:“小公子你回来了?我们正在放炮仗玩呢。”
  “炮仗,这能叫炮仗?”李继勉露出不屑的模样,转身回屋,李五只当他不屑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不想理会他们,哪知不一会他又推门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几个大炮仗。
  “放小的没意思,初一要放就放响亮的,来十一,你来点火。”
  那大炮仗是货真价实的响天雷,一道烟窜上天,炸的声音跟雷声一般,能把小孩子直接吓哭了。
  李继勉不由分说将十一抱过来,抓住他的手就去点那捻子,十一吓得浑身都哆嗦,哭嚷道:“我不要,我不要,姐姐,救我,我害怕!”
  李五慌忙道:“小公子,你别这样,十一还小呢。”
  李继勉斜睨她一眼:“要不你来?”
  李五瞧了眼那大炮竹,又看了一眼李继勉的眼神,心中突然一跳,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可刚蹿出去十几步,就被李继勉追上了,抓兔子一般拖了回来,一边拖还一边道:“看来每天让你跑步锻炼还真有点用,这腿脚和反应速度,差点就捞不住你了。”
  李五:“……”
  李五:“小公子,你放了我吧,我怕那东西。”
  “有什么好怕的,要玩就要玩大的。”说着,抓着她的手,直接点了火捻子,就听“嗖……砰”一声巨响,整个房檐都抖了一抖。
  李五被这一声震得整个人都懵了,耳朵轰鸣作响,呆呆地立着,连反应都迟钝了。
  李继勉这才挑了挑眉,一脸得意道:“看到没,这才叫放炮仗,别总带你弟弟玩那些小家子气的玩意儿,越玩越没出息。”
  李五:“……”
  李继勉放得来了劲,又抓着李五的手连点七八个响天雷,就听一连串如雷霆般的轰隆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里有人渡劫呢。
  李十一被声音吓得哇哇大叫,直到被达木赫抱在怀里捂住耳朵,才镇定了下来。
  末了,李继勉放开李五,露出一脸玩得尽兴的表情:“嗬,这动静,好玩吧!”
  李五被这一连串的响天雷震得头皮发麻,只想对李继勉说一句:小公子,你要玩自己玩去,别硬跟我们小孩子凑到一起玩好吗!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然而就在这时,长安城传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大年夜晚上,皇帝李旦在太极宫宴请在京的文武百官。宫庭盛宴本是一团喜庆,哪知李旦酒后失了智当着百官之面辱骂成王,被喝醉的成王当场一剑捅死。
  一朝宫庭盛宴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成王瞬间酒醒,意识到自己弑君后,立即派兵封锁皇宫以及长安城门,血洗太极宫,将那些当时在场的官员以及宫女太监全部灭口,随即对外宣布皇帝突发重病暴毙而亡。可这样惊天动地的弑君之行怎么可能瞒得过去,消息传出,朝野内外,举国震惊。
  那成元水连弑两任君主,实在是灭绝人性,引得不少学子书生义愤填膺,纷纷做诗写文,谩骂讽刺。
  那些侮辱他的诗文传到他的耳朵里,气得他暴跳如雷,下令将长安城的读书人全部抓到菜市口砍了头,正月里本该红红火火,长安城也确实红红火火,太极宫以及菜市口流淌下的鲜血被冻成坚硬厚实的火红血路,整整三月未曾融化。
  成元水弑君的消息传到绛州时,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
  李继勉正带着李五姐弟俩逛花灯会,一个骑兵急匆匆地驾马冲进了满是人群的街道,找到李继勉,与他低声说了几句话,李继勉神色一变:“我们现在就回王府。小五,十一,走了。”
  李文治看到满街的花灯,哪肯回去,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哥,你答应我今天放我跟姐姐出来逛花灯会的,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李继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明显也不愿意的李五,遂道:“那达木赫你留下,陪着他们俩逛花灯会,戊时一到必须回来。”说完,便随那骑兵先回王府去了。
  等得李继勉走了,李文治疑惑道:“姐,你说发生什么事了,哥哥连花灯会都不看了,要那么急的回去。”
  李五刚才站得近,隐约听到那骑兵说什么,“长安,成王,血洗,太极宫,皇上”这几个字眼,虽然没办法完整联系起来,不过看李继勉如此匆忙的神色,一定是长安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不知道,先不管了,咱们玩咱们自己的。”
  李文治点头:“嗯。”
  街道两边贩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李文治攥着李继勉给他的压岁钱,底气十足,非常慷慨地给李五买了一个莲花灯笼,给自己买了一个青蛙灯笼,还顺带给达木赫买了一个兔子灯笼。
  李文治将兔子灯笼塞到达木赫手里时,李五能看到达木赫的表情明显松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十一会给他买灯笼,身子僵硬在原地,手下意识地伸出去了,却又缩成拳头,迟疑着不敢接。
  李文治大大方方道:“达木赫,这是送给你的,你拿着呀。”
  李五看着那呆萌的兔子灯笼,好笑道:“十一,为什送我莲花,送自己青蛙,送达木赫却是兔子?”
  李文治摇头晃脑道:“姐姐是一朵漂漂亮亮的花儿,我是叽叽呱呱的青蛙,而达木赫刚是只安静可爱的乖兔子。”
  达木赫:“……”
  达木赫接过兔子灯笼,虽然表情上没什么表示,但肢体动作透露出的细节,表明他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小男孩给收买了,看他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李五真心觉得,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自家弟弟确实招人喜欢,挺能收买人心的,无论是李继勉还是达木赫,对他都发不出脾气来,那李继勉更是还破天荒地给了他压岁钱。
  说到这压岁钱,李五又心塞了一下,李继勉给了十一压岁钱后,李五以为他肯定也会给她,等了几天却没有等到一分钱,仿佛忘了除了十一,还有一个孩子的存在一般。
  李五有在偷偷地存钱,平常李继勉让她买一些东西,多余的钱都不会要回,便当是赏她的,她就一并存着。她与李文治现在年幼,没有自保能力,不得不依附李继勉,等得再过个三五年的,两人都长大了,便可寻找机会离开,虽然钱银之物肤浅,却是以后生活万万不可短缺之物。所以要是能得到一笔压岁钱,李五会非常开心。
  可惜李继勉完全没有给她的意思。
  李五又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压岁钱只给十一不给她,就只能自己郁闷。
  正想压岁钱的事呢,李文治突然眼尖地指着一个方向道:“姐,你看,那个人好面熟啊?不是那天在河里看到的水鬼姐,不对,是水鬼哥哥!”
  李五:“……”
  李五只当李文治是看错了,玄友廉怎么可能出现在河东地界,漫不经心地顺着李文治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便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五:为什么不给我压岁钱?
  李继勉: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了。
  李五:……
  李五:臭流氓
  李十一:???哥哥姐姐在说什么?这跟流氓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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