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无边夜色
  伸手触碰到的不是阳光,而是无边的夜色。
  君慕杰穿着略有厚度的长袍,站在这边境地区,有些萧然。
  生粮较以前消瘦了不少。嘴角并没有笑容,反倒有些苦涩。
  楚老从身后走来。
  听到脚步声,君慕杰又转身去看他的外祖父。
  “你可是心中有些惶惶?欲成大事,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看他样子好像并不大开心。
  楚老这般年纪已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他硬要跟着外甥来到了这塞北地区,招兵买马的这一段时间里,楚老尽管年事已高,也一直在尽心尽力。
  他是衷心的想看到外甥能有所成就,再把原先的东西通通夺回来,东山再起。
  “外孙倒不是心中惶惶,只是有些茫然罢了。”怕这个字压根就不存在,若是真的害怕出事,他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同意的。
  事已至此,也没有收回去的可能,再说如今局势已定,他若是不做出的改变,日后只能是君慕辰的脚下臣。
  再说他对自己怎么可能毫无芥蒂,这些年来他对他使过的坏、动过的心眼……一件件,一桩桩,对方都不会忘记,只等着他得到储君之位之后,再慢慢的与自己细算。
  楚老状若无事,可还是叹了口气。“若是一开始就没有这回事,到现在也算是顺顺利利的,只恨你那父皇是个偏心的人。”
  这几天君慕杰也睡的不踏实。
  翻来覆去的想着叛乱的事情,人是够了,可真的能够打下云中城么,他要抱有一个疑问,然而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
  君慕杰把这些士兵们乔装打扮陆陆续续的送到了云中城里,大批大批人涌入云中城,肯定会引起关注的,他便小批量的、一次次的往云中城去运。
  忠王再次回到了云中城,众人心中清明起来。可也是没有产生太多疑问,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什么事法子威胁到云王的。
  先前有些松动的大臣此事又归从了云王,如今大势已定,声名或者是皇上的期许,亦或是大臣们的众望所归,他都是首屈一指的。
  如今看来忠王是真的没可能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是那忠王没有对云王有这么多的防备心,没有想杀之而后快,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不必要的事情。
  阚立文搜查了许多天也没摸索出来,可能这忠王就是去散散心了吧,毕竟娶了一个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悲伤呀。
  保不齐出去的那些时间真的去游山玩水去了,王爷倒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不过小心行事还是极好的,最起码能做到未雨绸缪。
  “属下观察了许多时间,也没观察个所以然,如今忠王已经回来,想必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倒是真的可能去散散心了,毕竟这忠王府出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影响也挺深远的……”后面的话,阚立文带了些揶揄的意思。
  做男人做到忠王这个地步,真是失败到家了。
  他是云王的手下,自然也知道这云王和忠王之间的事情,本来这云王妃是忠王妃来着。
  只是这忠王嫌弃当时还是安宁郡主的王妃身份过于低微,因为这安宁侯和侯夫人当时还未归来,又无什么家庭背景,自然是娶了尚书小姐。
  到现在,却演变到了这个地步。
  只能说他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君慕辰将手中的笔慢慢放下。“继续观察着他,不要弄出声响来,不要打草惊蛇了,你觉得他是个很痴傻的,其实他亦是个精明的。”
  能让这么多百官服从于他,想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虽然盛势已去,树倒猢狲散,可是以前的他是很有声誉的。
  阚立文点了点头,人有些痞痞的。
  君慕辰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回想一下他先前说过的话,忙提点他:“你身为我的下属,不得开忠王的玩笑,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情。”
  总而言之,就是不用管的事不要管,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阚立文自然注意到了王爷眼神中的不悦,知晓他有些越矩了。
  他人就是这样,他又不是赵峰那小字。
  赵峰实在是太古板了,虽然武功高强能够保护王爷,可是王爷也是盖世武功无人匹敌,压根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只不过是时常在王爷身边打打下手爆了,然后真的是没有自己变通,只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好又转身离去了,他还得时常监视这忠王,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能指望他先出什么样的风波?
  忠王虽是瘦死的骆驼,可照例还是比马大的。
  管家早已经在院子里点头哈腰的等待王爷的归来,忠王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去了里屋。
  躺在那一床绣床之上,原乡这旁边还有柳若芸的影子,现在独他一人了,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她既然背叛了他,又先前与他闹过诸多的不愉快,甚至在两个月前,她未跳下悬崖的时候想杀死她,现在莫名有些怀念。
  他讨厌这种感觉,又去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稍稍有些清楚,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转眼间就已经是秋日。
  然而这秋日里的老虎可不是没有脾气的。
  天气照例还是热的,只不过这与炎热的夏季相比的话,清凉了许多。
  这看守城门的人在清点入城人数的时候,奇怪的很。
  往日不过是那么些人,现在秃然多涌入了几万人,他摸不清楚心思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下面的小兵也没有排查清楚就把他们放出来了。
  他自己又嫌麻烦,也不去一一排查了,知道是今年北方地区往南方这里买卖的人口较多,因为今年谷物收成特别好,所以异常现象也没有过多在意,也没有上报朝廷和上级。
  忠王把忠王甫多余的下人全都清空了,换上他极为信赖的人,这些是自己的心腹,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离自己而去,是极为信赖的,这些个兵被他安排到各个地方,其中单就这个宗王府已经呆下了万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