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仵神张斗
  “眼下看来,兴许只有一种可能……剑伤只是为了掩盖这二十六人死亡的真相,我当年在张斗验出此事后便下令将此事压了下来。”
  赵枫听曹淳这么说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你做的不错……若是在未查明真相前将那仵作验出尸体死因之事泄露出去,只怕那凶手早便逃之夭夭不留痕迹了,只有装作官府也被他所造成的假象所蒙蔽才能让其放松警惕,当年如果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他随即又示意曹淳继续讲述当年之事。
  “张斗当年发现,这邢家二十六具尸体,每人在没有衣物遮掩之处都存在着一处纤若牛毛大小的红斑,据他所言,那应该是被某种异常细微的暗器所伤才能留下的痕迹。”
  “牛毛针……能驱使此等暗器的人,想必身手绝不会太差……那刑融身上呢?刑融身上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刑融身上并没有被毒针袭击的痕迹,他的死因和江湖当中流传的一样,身中三十余剑,是被乱剑重创致死。”
  赵枫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到刑融身上究竟有多少创口,他在听到曹淳提到三十余处剑伤之时不由得将眉头深深皱起。
  “三十处剑伤……这行凶之人莫不是与刑融之间有着天大的仇怨?非要以乱剑将其躯体尽毁方能解心头之恨?”
  曹淳虽见识深远,可毕竟对江湖当中的武学套路之事并不是十分了解,他并未纠结刑融受乱剑之伤一事。
  “张仵作当日验尸之时便曾说过,刑融躯体被人以乱剑残毁,这给他的尸检工作增添了不小难度,好在他被人称作仵神自有一番手段,在仔细确认了刑融躯体数个时辰后,张斗还是给出了一份相当详尽的手札。”
  “那手札现在何方?可是与那卷宗放置一处被刚刚那人一同取走了?”
  赵枫就怕曹淳所说的仵作手札也一同被蒙面人盗走,他连声追问之下这才得知,张斗这仵作有一个习惯,那便是每逢遇到死状能勾起他兴致的尸体时,便要在验尸之后将其尸检报告记录在一份手札之上,这手札他通常是贴身保管,几十年来都未曾离过身。
  “那便好极……曹大人,这张斗现在何处?”
  曹荣思索片刻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实不相瞒……赵王爷,张斗此人现在何处,我也不知……他如今已有六十年岁,早便不再行验尸仵作之事了,自从他去年离开府衙还家之后,我还从未再见过他。”
  赵枫闻言不禁有些失望,眼下有关三年前刑府血案的线索便止于仵神张斗之处,若是两人找不到张斗,那被窃取了案情卷宗的赵枫恐怕再难找到破获此案的希望了。
  “张斗当年还家……曹大人,这张斗可是颍州之人?他难道一点都没与你们提到过有关他家乡之事不成?”
  曹荣闻言缓缓摇了摇头,他随即叹了口气,在这书房当中缓缓踱起步来。
  “王爷……张斗此人……平日里性情孤僻得很,他几乎未曾主动与我们开口谈论过自己家中之事,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连他家中可有父母妻儿都不甚了解。”
  这一语着实让赵枫有些无奈,他无意识的用单手敲击起书房的木桌,良久之后才试探性的发问道。
  “张斗既然是仵作,又被人称为仵神,难道他告老还乡前就没教过什么徒弟吗?若是他的弟子,总该与其更亲近些许吧?”
  赵枫这话立时点醒了曹荣,他先是露出了有些惊喜的神色,可这神色未在脸上持续多久便又退了下去。
  “唉……王爷说的不错,这张斗的确有一位弟子,不过……”
  见曹荣语焉不详,赵枫眉头一皱开口道。
  “有话便说,眼下我们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线索。”
  “是……这张斗有一位弟子,他现在就在我府衙当中担任仵作……不过这人天生患有顽疾,不能开口说话,我不确定张斗是否与他透漏过自己行踪。”
  赵枫嘴巴张合了两下,他有些郁闷。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仵作现在何处?”
  二人于书房离开去寻这仵作前,赵枫执笔写了一封书信差人以飞鸽传书送至天一院,他是想借天一院风影部之力在院中找寻当年案件的卷宗模板。
  行至府衙后侧一条街道的义庄之时,曹淳和赵枫见义庄门口已拥挤了十数位衣装各异的百姓。
  赵枫心中立时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喝退众人纵身于义庄围墙处跃了进去,可随即便见到了义庄当中已躺倒在地了一位没了气息的中年男人。
  这人双唇泛着些许青紫,四肢此时已然有些僵硬了,赵枫心中忽的涌上了一丝无名火,他转头看向刚刚从人群当中挤进来的曹荣询问道。
  “曹大人,此人可是你所说张斗的徒弟,那位现任的仵作?”
  曹淳一见这男人面色登时一僵。
  “王爷……正是,他便是我府衙的现任仵作……真没想到,我们刚要找上他他便已经死于非命……”
  赵枫现下给予抓狂,他连续深呼吸了数次方才将胸中的郁结之气吐尽,这一行着实让他烦躁不已。
  先是这颍州卷宗失窃,当他要查到仵作身上询问张斗行踪之时这仵作竟也惨遭人毒手,冥冥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一般,他刚刚有了一丝关于三年前刑府血案的线索,这丝线索便又紧接着被人泯灭于无形。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赵枫实在憋屈的很。
  “曹大人……府衙当中可还有仵作可用?给我查,查清楚这人究竟是如何死的!一丝一毫线索也不要漏掉!”
  赵枫随即将目光紧盯着那具尸体看了半晌。
  他虽然不懂仵作的手段,可依旧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尸体脖颈处似乎有一个十分细微的创口,这创口比起米粒都要小上许多,且呈现出嫣红色泽。
  “这是……当年将刑府上下一并击杀的毒针所造成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