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心跳[无限] 第185节
  戚望渊立刻问:“怎么了?”
  “没事儿,我在这蹲点呢。”她甩甩手,道:“现在的那个苏雅既然能跟我交换身体,泥人就肯定被她藏在附近,她会回来取的。”
  之前人被收高利贷的带走了,然后又直接从对方那里被警察接去警局,别墅不能住了,估计做完证人以后就会住进由警方安排的地方。
  再加上那东西本来就是个秘密,苏雅也不会大白天的过来拿。
  戚望渊说:“如果泥人不在那里呢?也可能藏在别的地方了吧。”
  “是啊,”关厌无奈道:“不过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会放心让它离开自己视野范围的。我先在这里守一段时间,如果没人来再说吧。”
  他想了想,说:“附近有商店的话,去买点花露水。”
  “没有,之前也忘了这回事。”
  关厌转了话题:“对了,我查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谢斯……”
  她把监控拍到的内容跟他讲了一遍,随后猜测道:“十几天前,王阿姨见到了一个捡垃圾的男人,当时对方可能就是在垃圾里面翻找属于某个人的东西,然后去跟那个人进行交换。”
  “如果前天晚上出现的人体内灵魂是谢斯,那么当初有很大的概率,那个人交换到了王阿姨体内。”
  戚望渊听完,赞同的应了声,说:“如果王阿姨被人交换了,那么谢斯作为她的儿子,就很容易发现自己母亲的异样,随后查得泥人的线索。”
  关厌一巴掌拍死两只蚊子,接着说:“在王阿姨的聊天记录里,后面几天还照常在姐妹群发言,看起来挺正常的。可疑点就在于,以她那样的生活条件,居然可以在被管家开除的时候直接走人。”
  虽然代替了对方身份的梁兰在部分事情上有所隐瞒,但关厌和戚望渊去“王阿姨”家的时候,她有给他们看过记账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开支。
  真正的王阿姨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不会那么轻易接受被开除的结果。
  所以在她被开除的时候,身体里的一定不是真的王阿姨。
  可惜管家裴浪也被戚望渊替代了,无法重现事发现场,否则也许能从对方的举止行为里看出点儿什么线索来。
  关厌接着说:“如果王阿姨的身体被交换,那个人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借此接近苏雅和万……等等,来人了。”
  不远处,一道女性身影出现在路口,步履急促地径直走向了这边。
  关厌稍微挪了下位置,把自己藏在树干后面,再加上周围光线非常昏暗,只要她不乱动,对方就很难发现这里有人。
  虽然如此,那人走向路边这段绿化区时还是张望了片刻,没看见有其他人在才走了进来。
  关厌没动,看着她穿过树木与草皮,小心地蹲下去跳下另一侧低矮的斜坡,随即又抬头看了看,才放心地走向那片尚未开发的荒地。
  她目标很明确的朝着其中一堆建筑残渣走去,到了那附近时再次抬头看了看周围,随后弯下腰,快速拿开一部分水泥块,往里面掏了一下。
  由于距离很远,关厌看不见对方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但一切都已在意料之中。
  看见那人拿着东西走回来,她才终于动了。
  在她包里揣着一把来之前买的水果刀,关厌悄悄将它拿出来,等着对方从斜坡下方翻越上来,随后迅速冲了过去。
  时间已是深夜,周围很安静,草叶被她的脚步撞击出沙沙的声响,随着距离接近,对方也很快听见,立刻警觉起来。
  那人抬头望见了关厌飞奔而来的身影,动作一顿,下一刻用尽全力朝距离不远的马路跑去——因为后面是荒地,朝有人的地方跑显然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当她跑上马路的那一刻,关厌已经追了上来,猛地一把拽住了她后背的衣物向后一拖,同时将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苏雅浑身一僵,没有反抗,但抿紧了嘴。
  关厌将她拖入了旁边的树林里,把人抵在树干上,冷声道:“说吧。”
  对方却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里的嘲弄和不屑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非常诡异的一幕:苏雅的脸和身体都与关厌本人一模一样,所以现在就好像是她抓住了自己,并且正在威胁自己。
  但没有任何事能比查到线索更重要。
  关厌低头看了眼她抓在手中的东西——被一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但大小与泥人相当,应该不会错了。
  她手上一用力,便在对方脖子上划出一条伤口。
  那伤口与之前戚望渊划下的刚好平行,但很明显,她这一刀用的力气要比他大了很多。
  苏雅顿时皱了皱眉,眼底里划过一闪而逝的慌张。
  关厌笑了声,沉声说道:“要么老实把一切告诉我,要么带着这具身体去死。刚好这地方很偏僻,你来拿东西,也是避开警察偷跑出来的吧?你猜他们需要几天才能发现尸体?刘红被找到可是花了五天呢。”
  “你不敢杀人。”苏雅还是说话了。
  虽然说得好像很笃定的样子,但一直不肯开口的人说了话,就足以说明她内心其实很虚。
  关厌笑得很不屑:“你想试试看吗?我一个流浪汉,警察连查我的身份都困难,只要我杀了你之后再好好处理一下现场,他们就连证据都没有,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未落,她手中再次用力,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第三道刀口。
  鲜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流下来,沿着漂亮的锁骨划向被衣物遮盖的胸口。
  关厌瞥了一眼,心里默默想:从旁边者的角度看,自己还真是挺好看的啊。
  戚望渊:“嗯。”
  关厌一惊:“……还没到五分钟?”
  偶尔自恋一下居然被人发现了!
  他语气毫无波澜:“快了。”
  与此同时,眼前的苏雅开口了:“算了,我告诉你。”
  关厌笑眯眯道:“先从你是谁开始。”
  对方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是谢斯。”
  果然。
  她问:“前天你做了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熟悉的脸上却是毫不相同的陌生表情:“去了苏雅的别墅,拿走了一件她的贴身衣物。”
  他将手里的东西举了举,关厌这才发现,包裹着泥人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浅粉色的内裤。
  她啧了声:“你可真是个死变态。”
  他低哼,沉默着没有反驳,但从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想接受这个评价。
  关厌接着问:“既然你是谢斯,那么在你身体里的是谁?”
  他咧了咧嘴,神情间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病态感:“刘红。”
  “刘红?!”
  关厌没忍住心里的惊讶,声音拔高了几分。
  他看见她震惊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很奇怪吗?谁不想换一具身体重获新生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关厌顿了顿,问:“杀死万良志和刘红……刘红身体的凶手是谁?”
  “我哪儿知道?”他耸耸肩,慢慢说:“我只不过是意外得到了这个泥人,又意外知道了它该怎么用而已。”
  关厌想了想,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裴浪买刀具的具体时间的?”
  对方听完却挑了挑眉,反过来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裴浪到警局就被抓起来了,警方也不可能把信息透露给你吧?”
  关厌动了动刀刃:“现在是我在审你。”
  “好吧。”他说:“听我妈提的,她觉得我整天待在家里会很无聊,每天回来都要给我讲当天发生的事。她说那个管家神神秘秘的买了一把刀回去,还跟苏雅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声,问她:“你说,他突然用那种方式开除我妈,是不是因为怕她看到他们两合谋杀人呢?”
  关厌撇了下嘴:“被开除的时候,你妈真的是你妈吗?”
  他笑了下:“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
  “不要这么一问一答的了,”她道,“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
  谢斯垂眸扫了眼脖子边的刀,开口讲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十天前他就发现自己的妈妈不对劲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一个男人,对家里的一切都生疏得像个陌生人,也不再照顾他,别说做饭,连他的药都没有熬。
  他觉得很奇怪,趁对方去上班时,自己努力爬到了轮椅上,到她的卧室里看了看。没想到,当他一无所获想要离开时,因为轮椅转弯时不够稳,他意外跌倒在地上,竟然恰好被他发现了藏在床下的用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拆开外面的那层布后,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很丑的泥人,以及一块男士的手表。
  他本来是想把东西放在自己床边,等到对方回来后问问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没想到,当他好不容易带着东西返回自己卧室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浓烈的困意。
  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谁知一觉醒来,他就换了个地方——他变成了万良志。
  他立刻明白了那是泥人的作用,也知道自己的妈妈肯定是被别的什么人替代了。
  这个时候的万良志待在一个很普通的酒店里,床边还放着帽子墨镜之类用来伪装的东西。
  于是他花了点时间去适应用双腿走路,然后假装刚刚摔了一跤,用僵硬怪异的步子出现在人前,伪装成真正的万良志,戴上对方准备的帽子和墨镜,乘出租回了他自己家。
  他本来还想花钱请人来开锁,但当他来到二楼时,却发现那个“谢斯”正坐着轮椅停在楼梯上进退两难。
  泥人就被对方放在大腿上,他直接去抢,对方想阻拦,结果却是狠狠摔了一跤。
  谢斯本来想拿着东西就走人,可那人却叫住他说要做个交易,可以告诉他泥人的全部用法,条件是让自己再换一具健康年轻的身体。
  因为距离“王阿姨”下班时间还早,谢斯带着人转身进屋谈好了一切。
  可是明明都说好了的,但第二天上午,对方就设了圈套让他钻,说是见面聊一聊泥人的问题,当他过去时却发现使用王阿姨身体的“妈妈”也在。
  那两个人明显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想一起抢夺他手里的泥人。
  还好他早就留了心眼,把泥人寄存在了没人知道的地方。
  就在那两人想要强迫他交出泥人的时候,刘红和两个高大的男人竟然从暗处冒出来救下了他。
  随后刘红让人把他带到酒店,直说自己早就发现“万良志”换人了,并询问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表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交换身体的机会,只要给她一具完美的身体,让她从头来过,她可以付出一切。
  事情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后来两个人便展开了一场私密的合作,都想要换到自己满意的身体。
  在那之前,他们进行了一些试验——找来没人关心的流浪汉尝试交换。
  谢斯不想说试验的结果,但关厌已经猜到了:“越贴身的东西,交换的速度越快,对吗?”
  他看着她,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在试验成功后,他们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希望能在交换到自己满意的身体之前,先搞到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