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张培亮毫无意外的被白茵的话给噎住,前面开车的张叔则窃笑。
  堂堂一个警察居然说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张培亮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
  就在张培亮抑郁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白茵的提醒,“你小心李芸父母反咬你一口。”
  张培亮皱眉:“不会吧?”
  白茵挑眉:“恐怕不止会反咬你,还会说你收了我的好处,然后和我串通一气。”
  毕竟那可是一百五十万的赔偿款,这是他们唯一可以免于赔偿的机会。
  “建议你去银行拉一个转账单子,证明你的账户和你家人的账户没有忽然多出来一笔钱。”白茵一边把玩着那块汉玉,一边提醒张培亮。
  这样李芸他们就不能说张培亮收了她的好处,去做伪证了。
  她已经把李芸那边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只等看他们当初的嚣张变成狼狈的模样。
  ——
  此时,李芸家。
  李芸的母亲正在准备晚饭,她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以后就叫道:“芸芸,大友,快过来吃饭了!”
  等她声音落下好久以后,李芸和李芸的父亲才懒洋洋的从房间里出来。
  李芸挑了挑盘子里的青椒,语气厌恶道:“妈,我不想吃这个。”
  李芸的母亲见女儿又准备回屋吃零食了,她赶忙好声好气的说:“乖芸芸,咱不吃青椒,咱吃排骨好不好?”
  那些零食实在是没什么营养,再把人吃坏了怎么办?可每次女儿跟她哭闹想吃零食,她又忍不住给她买。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李芸满不在乎的问:“爸,学校的事你办好了没有?”
  李芸的父亲李大友说:“你这事儿有点不好办,不过我托关系联系到了你们学校的副校长,应该再过几天你就能回学校了。”
  李芸才不想回学校,她一听这话马上就把筷子给扔了,然后拍着桌子大声道:“我才不想回学校!同学们肯定都会笑话我!”
  “芸芸别激动,别激动。”李芸的母亲赶忙把筷子捡起来,脸色不好道:“就那个白茵,都是她惹的事,她直接承认了不就行了,哪有那么娇贵,还非得不依不饶的!”
  接着李大友也接话了,他同样附和起来:“就是,不只是白茵,还有那几个室友,叫什么李媛媛的那几个。要不是她们闹,现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小孩子嘛,拿个东西算什么,最后又不是不还。孩子还小,大不了长大慢慢教,哪有这样疾言厉色的,还叫警察来,把人都吓坏了。
  李芸撅嘴,她听父母这么一说,对白茵和李媛媛她们几个愈发的愤恨,甚至是怨毒。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芸家的房门瞬间响了起来。
  李芸的母亲擦了擦手,眼中有着抱怨,口中也是没什么热情道:“来了来了,别敲了别敲了,把门再给敲坏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色,一专挑人家饭点儿来串门,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然而就在李芸的母亲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的时候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这两个穿制服的人是谁?
  李芸的母亲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她冲门里喊:“大友,这是你朋友吗?”
  李大友听到妻子的喊声,他我丢下碗筷,往大门那边走,边走边纳罕道:“没有啊,我朋友没说晚上要过来……”
  等他看清门外两个人以后,他皱着眉问:“你们是谁?”
  两个法院来的工作人员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对着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一家人用公式化的语气说:“你们被人给起诉了,我们是来送法院的传票的。”
  李芸的母亲惊呆了,她尖叫道:“你们是法院的?”
  法院来的两人点头。
  顿时,李大友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接过那张法院的传票,看着上面明晃晃的法院的印章,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李芸的母亲同样接过传票看过以后,她忽然蛮横的就把法院传票给撕成了碎片,然后指着两个工作人员的鼻子骂道:“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赶快走,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
  两个法院来的工作人员被李芸母亲忽然的动作和惊了一下,但他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然后语气严肃道:“你撕掉这个也没用,这就是给你们家的,而且你撕掉这个,明天还会有一张。超过两次拒绝到法庭的,我们有权强制拘传。”
  两个人也看出来这家人恐怕不怎么讲理,他们索性说话也不再客气。
  李芸的母亲怒了,她反手就往两个工作人员的脸上挠了过去,口中尖锐的说:“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两个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躲闪不及,被李芸的指甲刮了一下,然后另一个赶忙拉着他往楼下走。
  “你们这样是没用的,法院十天后开庭,你们如果不到场我们就用强制手段!”
  远远的,李芸一家还能听到法院工作人员冷冷的警告声。
  李大友见对面邻居听到动静都有探头的动作,他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找死啊,你看什么看!?”
  邻居听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他“呸”的一口口水就吐到李芸家的门上。
  等李大友再回到自家客厅以后,他阴着一张脸在客厅里不停的踱步,显得有些焦躁,而一旁李芸的母亲则不停的咬牙念叨:“肯定是那个叫白茵的搞的鬼,我就看她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李芸刚刚在客厅也把整件事听了个明白,她同样觉得是白茵在搞鬼,她就是见不得她好!
  “那个白茵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刚来我们学校就跟人不清不楚的,现在还来找人起诉我们家,我看她就是欠收拾!”李芸愤恨的叫道。
  直到现在,李芸还是觉得李媛媛她们太小气,白茵就是揪着她那一点儿小错不放,贱的很。
  李大友听到老婆女儿这么在他耳边念叨,他忽然就火了,然后他冲李芸发怒道:“嚷嚷什么,你想让整个小区都听见啊?”
  李芸很少见李大友口气这么重的跟她说话,她心里一委屈,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她剜了李大友一眼,踩着拖鞋就进了房间。
  李芸的母亲见此,马上就不愿意了,“你看看你,说她干嘛,这跟她有关系吗?还不都是那个白茵闹的!”
  李大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马上就和自己的老婆吵起来了。后来,两人甚至动了手。
  卧室里,李芸看着大打出手的父母,她死死咬着唇,眼中一片怨恨。
  白!茵!
  第33章 打赌
  到了学校, 白茵依旧是默不作声的开始洗漱睡觉,而李媛媛她们别说招惹,连和白茵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深夜时候, 万籁俱寂,连窗外风吹的声音都落窗可闻。
  蓦然间,白茵张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口径与她并不相宜的墨翡镯子, 然后目露沉思。
  她明明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法器的气息了, 也没有任何的异动, 可为什么她的丹田依旧空空荡荡, 连半点内力和灵气都聚集不起来?
  白茵思索良久也没有想通,她翻了个白眼就裹着被子睡觉了。
  与其苦思冥想,还不如顺其自然。
  ——
  十日后。
  白茵站在法庭的原告席位上, 然后对李芸一家的咒骂充耳不闻。
  因为是民事纠纷,而且两个当事人还是未成年, 所以法院并没有公开审理, 只是让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参与进来了。
  比如白茵的班主任郑秋雨, 还有她那几个室友李媛媛她们。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白茵会把这件小事闹得这么大, 坐在法院的椅子上她们还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尤其是李媛媛,她想到自己当初指着白茵的鼻子骂她小偷, 她就不敢看白茵的眼睛。
  因为十天的时间并不算仓促, 但也不算宽松, 所以李大友只托人找到了县里一个比较出名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
  然而等白茵这边的律师把证据、证词一件件的摆出来以后, 李芸那边就开始慌了。
  等法官一句“现判处被告偿还原告全部损失, 物品损失费一百五十万元,精神损失费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四元,共计一百五十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元”之后,不止李芸,就连李芸的父母都快被这笔数字给吓昏过去了。
  然而下一秒,李大友竭力辩解,他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法官,我举报陪同警察收取贿赂给白茵做伪证!”
  一定是这样,不然凭那一块儿破牌子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
  张培亮看了白茵一眼,还真让她给料到了。
  这么想着,张培亮还是很迅速的就把他已经准备好的银行存取单子递给了法官。
  法官相互传看确认之后就认同了这个证据的真实性。
  至于张培亮有没有收到现金,既然法院的调查没有找出来,那就真的证明白茵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好处。如此,法官也不再理会李大友的辩驳,一锤定音的宣布了结案。
  结束的时候,李芸家里不仅要赔偿白茵一百五十多万,李芸因为盗窃罪需要被关在少管所一个月进行管教。
  当即,李芸的母亲就瘫倒在了地上,而李大友则是用仇恨和满是恶意的眼神看着白茵,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白茵和拆吞入腹。
  张培亮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然后暗自警惕。
  公安方面来人带走李芸经过白茵的时候,李芸忽然一脚就踢了过来,通过力道能看得出李芸狰狞的表情。不止如此,李芸口中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频出,“白茵,你这个贱人,不要脸!你以后就是个丧门星,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白茵随手就格挡了李芸踢过来的腿,她的眼神透出一丝丝凉意,但语气还是不急不缓道:“我会不会是丧门星不要紧,关键是你现在已经是了。一百五十万,我看你们怎么赔!”
  在李芸提到王秋芬他们的时候,白茵是真的动了肝火了。她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李芸一家,现在更是如此!
  李芸看着白茵嘲讽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可没等她再有动作,就被两个警察给强行的带走了。
  人性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总会体现出来的。至始至终,白茵都相信这一点。
  李芸的父母在接到法院的传票的时候不是没有试图去学校找过白茵,可无论他们怎么围追堵截,白茵都像是影子一样,没有一次被他们逮到的。他们从刚开始的愤怒,到愤恨,再到后来的怨毒,他们曾经发誓一旦遇到白茵,一定要她好看!
  直至现在法庭宣判结束,他们才突然知道白茵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在他们眼中这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眼,然后招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尘埃落定之后,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
  出了法庭,白茵向郑源恺请来的律师道完谢以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表情复杂的张培亮。
  白茵挑眉,问:“我脸上有没有什么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张培亮张了张嘴,然后纠结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明明就是一件学生之间的小事,偏偏闹的这么大。虽然李芸一家的嘴脸都非常难看,但好像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毕竟那也是一个家庭。
  白茵听张培亮这么说,她也没有生气。她想了想,然后道:“要不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张培亮不解。
  白茵笑,她眼睛里忽闪忽闪的,都是戏谑,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时候居高临下的愉悦,“如果李芸家经过这件事变得老实起来,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就撤诉,然后把那一百五十万改成十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