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插足
  “生了孩子的林含烟志得意满,当知道白晴怀孕的时候,林含烟却同意让白晴把孩子生下来,没有人不称赞林含烟的善良大度,荣志恒因此更愧对于林含烟。只有白晴和黎蕾知道,林含烟就是要让这个孩子成为荣志恒心头的一根刺,时时能提醒着荣志恒,他曾经对林含烟的背叛。白晴生下的是一个女儿,取名小妍,是个可怜的,像只小猫一样的孱弱小孩子,林含烟淡淡吩咐黎蕾照顾白晴,就不再过问。”
  “荣志恒从来没有看过荣小妍一眼,白晴也被调离了林含烟的身边,偏居在很远的一个小院子里,毕竟是荣志恒的女人,不能再做丫环的活计,却也没有妾室的身份,她成了一个尴尬的人,任人欺凌践踏。只有黎蕾一直暗中看顾照看着她们母女俩。”
  “荣小妍生来孱弱,可白晴却极爱这个孩子,极尽所能的对她好,有好事者见了,在林含烟面前进言,说白晴之所以这么爱那个孩子,就是因为她爱上了荣志恒。于是三岁的荣小妍,因为体弱,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却被送去了杀手训练营。福岛的训练营里,有各岛选送上来的精英孩童,从小就接受杀手或管理方面的特训。小小的荣小妍被送去接受杀手训练。”
  所有人不禁目露同情,可十一很平静,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
  按道理,那样残酷的环境里,荣小妍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被选上来的孩子,都是生死有命,与人无虞的。林含烟把荣小妍送去,本就是想让她死的。可是荣小妍却活了下来,因为有黎蕾的暗中照顾。
  黎蕾在白晴出事后,更加的乖觉,尽心尽力的服侍林含烟,却从来都远远避开荣志恒,对于她的机敏,林含烟很满意,对她很器重,她的身份特殊,才能让她有条件去照顾那一对苦命的母女俩。
  黎蕾对气息奄奄的荣小妍说:“小妍,你一定要挺住,要活下来,要变强,妈妈和蕾姨还等着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呢,只有你有了出息,我们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小妍,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你能救妈妈!”
  尽管如此,荣小妍活下来,也是奇迹。
  幸好,林含烟以为荣小妍必死无疑,再也没有过问过她,她又怀了身孕,继而生下了次子,更加不会在意那一对如蝼蚁一样的母女俩了。
  这让荣小妍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的教官对着一个比刚出生的小狗还弱的孩子也实在下不去手,并不会为难她,对她,也不过就是给口吃的罢了,这却得以让荣小妍能够活下来,因为跟着母亲她从来没有吃饱过,也没有吃好过。
  而参加杀手培训的孩子,伙食上一定会保证充足的营养。
  荣小妍像一个小幽灵一样活在培训营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等到肚子不再饿以后,她就会悄悄观察那些教官训练其他孩子的方法。
  人的潜能总是在逆境里被激发的。
  荣小妍就是在这样一个非生即死的环境中长大的。
  直到十岁的时候,她已经长大长高了,想隐形都不可能了。
  于是在一次被教官发现她,让她与另一个孩子格斗时,荣小妍正式走到了阳光下。
  格斗的规矩是不死不休的,如果她不杀了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会杀了她。
  十岁,荣小妍第一次杀人。
  那个孩子的血溅在荣小妍的脸上时,她目光中的凶狠残暴让教官心惊,却也如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
  之后,荣小妍成了杀手营中第一批毕业的学员。
  她开始出任务了,她屡屡立功。
  她成了杀手营教官的骄傲。
  她终于以另外一个身份见到了荣志恒。
  但荣志恒完全不记得她,对于自己曾经糟蹋过的一个女人,他已经毫无印象,在他的记忆中更是从来没有给女儿留过任何的一席之地。
  林含烟与荣志恒之间那么浓烈的爱情,也在多年之后渐渐转淡了。
  黎蕾告诉荣小妍,林含烟并不是真正的冷淡忧郁,荣志恒是个自负的人,他爱上林含烟就是为了能够征服这样一个美人,正因为林含烟的若即若离,激起了他的征服欲,而林含烟极懂男人的心,她的故作姿态才让荣志恒更加迷恋她。试想,一个不爱这个男人的女人,又为什么会在意那个男人有其他的女人?
  这世上所有的心机手段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因为谁都不是傻子,激情总有褪去的那一天,再美的美人,也有迟暮的那一天,何况,林含烟对于美貌的执着到了偏执的地步,无所不用其极,也越来越善妒,不允许稍有姿色的女子靠近荣志恒。
  荣志恒渐渐淡了心。
  这时,在一次庆功宴上,荣志恒见到了荣小妍。
  福岛的女杀手并不鲜见,对于底层的岛民来说,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能做什么,都是上层阶级的人决定的,一切都只看孩子的资质而已,做为机器,男女是没有差别的,性别并不重要。
  只不过,女杀手做到荣小妍这样的,却绝无仅有。
  多年的训练,以及自己背后的身世,让荣小妍很少说话,这让她更加的有个性。
  在一群男男女女的杀手中,荣小妍是极其引人瞩目的。
  荣志恒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对她极是欣赏,也重重的赏了她。
  荣小妍在岛上渐渐有了地位。
  而黎蕾与她仍然只是暗中联系。
  黎蕾对于荣小妍没有认荣志恒很是赞同。
  荣小妍和黎蕾筹谋了很久,才秘密见到了白晴。
  多年残酷生活的折磨,让白晴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了。
  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英姿勃发的女子,竟然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女儿时,白晴又安慰又心疼。
  她拉着女儿给黎蕾下跪,谢谢她对自己母女的照顾,她告诉女儿,黎蕾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没有黎蕾的照顾,她们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荣小妍对黎蕾感激不尽。
  白晴已经油尽灯枯,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带着温柔的笑容在女儿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一个女人死了,就如同一只蚂蚁死了一样,没有任何人在意。
  荣小妍和黎蕾避开所有人,把白晴埋葬在了海边对着吉岛的那一个方向,那里是白晴的家乡。
  埋葬了白晴,黎蕾松了一口气。
  她告诉了荣小妍一个自己的秘密:每年年底,各岛的岛主都会带着女眷到福岛来拜见家主,而吉岛的岛主夫人却在言语上得罪了林含烟,林含烟对于吉岛白文山对妻子的宠爱极为不顺眼,所以她派黎蕾潜去吉岛,破坏白文山的婚姻。
  黎蕾被祥岛送到福岛来,就是家主的奴婢,林含烟的命令她不能不从,为了能够在林含烟身边有更高的地位,能更好的照顾白晴母子,黎蕾答应了林含烟交待的任务。她潜入了白岛,也成功的接近了白文山。
  她是白老夫人的义女,她以为白文山不会对她有意,那样爱妻子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再对其他的女子动心呢?
  可是,她还没有对白文山行什么勾引之事,白文山已经主动找上了她。
  他以义兄之名,带她游览吉岛,给她讲当地的风土人情,慢慢地两个人的接触越来越多。黎蕾并没有真正接触过男人,十四岁就被送到了福岛服侍夫人,除了荣志恒,在内院接触不到什么男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一个年轻英俊,又谈吐文雅的男人,这样温柔的对过她。
  她爱上了白文山。
  这是她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有了白晴的例子,她居然还会去爱一个男人,是她糊涂,是她傻!
  她与白文山是情意相投才走到一起的。
  她不求名份,也不是因为林含烟交给她的任务。
  她只是单纯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他们的事很快就被汪凤知道了。
  黎蕾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应该是那些心肠歹毒的女人,无论是林含烟还是汪凤,都一样。
  汪凤把她关起来百般虐待。
  黎蕾自觉对不起汪凤,咬牙坚持,直到白文山来救她。
  她请白文山放了她,让她走吧,是她对不起白文山,也对不起汪凤,所以她要离开这里。
  白文山给她请了大夫治伤,结果查出黎蕾怀孕了。
  于是白老夫人做主,把黎蕾留了下来。
  汪凤伤心到绝望。
  黎蕾很忐忑,她是真的很内疚。
  这一段时间,汪凤却忽然转了性子,原谅了白文山,也与黎蕾重新开始姐妹相称。
  她让黎蕾搬来与自己同住,这样两个孕妇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白家内宅自此安宁。
  白文山的心情好了起来,两人同住一个院子里,白文山常常到汪凤那里坐一会儿,关心一下,就来黎蕾这里过夜。
  汪凤也全不在意。
  但她借口两人都有身孕,不能服侍白文山,就又给白文山纳了两个小妾。
  在黎蕾之前,白家是有不纳妾的规矩的。
  可是既然规矩已经打破了,就不在意数量的问题了。
  推迟了一番,白文山还是接受了妻子这个“贤惠”的安排。
  如果黎蕾插足了白文山与汪凤是在汪凤心上插了一把刀的话,那现在那两个小妾就是汪凤还黎蕾的礼了。
  黎蕾面上不露丝毫,夜深人静的时候早已悔不当初。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无法抽身。
  汪凤对那两个小妾极好,她们一起欺负黎蕾,对于一个心死之人,再怎么样的欺凌都已经无所谓了,况且,她们终究还是要顾及着她的身孕,除了言语上,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对于这些,黎蕾早已麻木。
  直到汪凤生产,挺着大肚子的黎蕾都伺侯在汪凤床前。
  汪凤又生了一个儿子。
  四个月以后,黎蕾也生下了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