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第50节
  梁本,梁大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堂堂一方县令竟然会在府衙之中受人打劫,满身上下连带亵裤都让人抢夺一空,更不用这院子里屋子里的金银玉器之类的物件,灾民恨透了这个县令,有了顾靖风的命令,哪里还管那些东西是否有用,但凡手里能够拿下搬动的,具是卷了就走。
  那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亦是没脸,她们皆是梁大人的爱妾,现下身上身无寸缕,由着身后的灾民追赶着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死的心都有!
  “梁大人府上挺富裕啊,百姓们喝着像水似得米粥,你这儿倒好,大鱼大肉,高床软枕,暖玉温香,很是自在,你就是这么给皇上当的差事,做的父母官!”
  看着百姓们手上抢夺出的吃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有的人手上还有着各种奇珍异宝,珍珠手串,瞬间,顾靖风手下的人,已然拿着大刀将刀刃直接割在了那梁大人的脖子上!
  顾靖风狠厉的皱着眉头,抿下的嘴角,藏着愤然于心的怒气,“王安,找人,给我把那库房砸了,然后,把这两个狗官,现下就砍了,五马分尸,好叫这古北城内的百姓们都快活快活,舒舒恶气!”
  第一百零九章:火药炸了
  一句话,让一旁的百姓不住欢喜叫好,而那一旁,原本还在用着手护着裆的梁本梁大人瞬间跪倒在地,吓得惊慌失措着,拖着赤裸着的膝盖,在地上磨蹭着向着顾靖风的方向而来,膝盖之上的皮已经磨碎蹭裂,却也顾不得分毫,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笑与滑稽。
  只是身子还未靠近,那梁本大人的脖颈就已经让顾靖风的亲卫以麻绳套住,身子动不得丝毫,而原身跪在顾靖风身旁的通判大人现下,吓得失措到身上的尿失禁一下打湿了裤子,整个人在那儿哆哆嗦嗦的咯咯发抖着。
  “大……大人……”
  “晚了!”
  话刚卡着喉咙对着顾靖风殷切的仰起头,可惜,顾靖风却不打算领情,只在他蹦达出两个字后,便被顾靖风简短的打断。
  那通判大人只用着惊恐的神色仰视着高头大马之上的男人,随后由着顾靖风身边的亲卫将自己直接拖走,与那梁大人跪在了一处。
  “好好的伺候了我们的两位大人,千万别怠慢了!”在二人被拖走的瞬间,宋至噙着一抹冷笑,与底下的人嘱咐道。
  沈轻舞坐在马车之中,只看着百姓随着二人的离去追随着一同离去的身影,嘴里尚在欢快的欢呼,只嘴角染了笑,这个在马上意气风发,杀伐决断的男人,这样的一面是自己所不曾见的。
  县衙的内一种物品皆备抢夺一空,沈轻舞望着现下狼藉的一片,跟着身前的男人走向库房,比之外头现下的萧索,那库房之中倒是令人大开眼界,成堆的银子,一排一排的并拢在各色的木箱之中,放满了库房,没有粮食谷物,只有银子,像是一座银山一样。
  沈轻舞不由的想起那老汉的话,粮食全部变成了银子,全县人的命,全都在这里,都在这成堆的银子上面。
  “让百姓们把这些两个人打够了,然后凌迟,五马分尸太便宜她们了!”第一次,宋至看着那些成堆的银子,心上的火烧的那样的浓烈,气急不已的他,对着身边的副使下令道。
  “这么多的银子,现下也变不成粮食,这可怎么办!”
  现在,百姓们因为狗官被杀又抢了这府内的粮食稍有备用,还能够平缓一些日子,可往后呢,没有粮食,不说百姓,便是连他们都活不下去。
  这周边的地方都是灾民,都被洪水浸没的透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沈轻舞看着那成堆的银子,十分的希望,现下能够天将粮食,把这些银子在卷走就成。
  “将军,季先生到了!”沈轻舞的脑中正思量着时,却听见王安在顾靖风的身旁轻声说道,话语之中带着欣慰的欢喜。
  顾靖风见她适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只自然的牵过了她的手,为着她将伞举过头顶,附耳低声道“再怎么样,我也舍不得把你给饿着了,这成堆的金银自然有它的去处!”
  来时,顾靖风便已经找到了季北宸,希望他的商队能够协助他将粮食运到这古北来,在他们出发的当天,季北宸手下的商队便亲自出发,运了这三百万担的粮食,还有许多的棉被衣物药品,为的是防止洪水退去,大量的尸体无处安放再爆发瘟疫。
  这一批货物,是由季北宸亲自运送而来,启用季北宸手中的商队,比之朝廷手下的兵卫要的安全,不说那些将士,一路而来自官道上所走的路程,谁能够知道,这里头哪些是清哪些是浊,忠奸难辨。
  “有劳季先生辛苦跑这一趟,我替古北的所有民众多谢你!”顾靖风脚下匆匆,再见到身穿蓑衣满身照旧为雨水打透的季北宸,拱手作揖着。
  “姑娘!”沈轻舞正要说话,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却见季北宸带着的大队人马之后,一辆油毡布包裹着的马车上,翠色青布衣衫简易打扮着的秦涟夜从马车上匆匆走下,来不及打伞,满是欢喜着。
  “她那一日追着我的商队,执意要跟来,说什么都不听,脾气执拗的,我怕她出事,只能把她带过来。”季北宸接过了孙巍递来的雨伞,交到了秦涟夜的手中,对着吃惊着的沈轻舞轻声解释道。
  秦涟夜是悄悄摸摸的跟在季北宸的车队后,直走到了荒郊野外的,车队的人才发现不对,身后总有辆马车跟着,原还以为是什么宵小,没成想,竟然是秦涟夜,季北宸劝不回去她,也只能派了人照料着,将她带在了路上。
  粮食送到后被逐一搬进了库房,库房内的银子又被放在了季北宸的车上,一买一卖,银子换做了百姓救命用的粮食,算是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你这算是千里寻夫呢,还是什么?小丫头心够狠得,竟然把你家老主顾的活儿抛诸脑后,你呀,真真是有了美色,什么都抛弃了……”屋内,已然收拾好一切的沈轻舞拉住了秦涟夜的手,伸手直戳着她的脑门,与之调笑道。
  “我……姑娘,你别笑话我!”秦涟夜满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不是故意的想要死缠烂打,只是那一日正好瞧见季北宸带着大队人马,整装待发,就想跟着他看看,她现下,也是后悔,怕让季北宸误会,自己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行了,我只是跟着你开玩笑的而已,喜欢你就去追就是,谁还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别学了那位二小姐在一条路上走到了黑,最终让人唏嘘便是!”沈轻舞知道她脸皮薄,亦佩服她的勇气,只轻拍着她的手,与之说道。
  “我怕自己做的也是无用功,或许季先生只是看在我是南絮楼的人,所以才会对我和颜悦色,谦和有礼,怕我离开了这称号,到时候,与季先生也只是陌路,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季先生到底对不对,有时候,我当真羡慕姑娘你,有顾将军这样为你事无巨细一一照料的男人,又有季先生这样的爱慕!”秦涟夜手中拧着自己的一方素帕,搅得差点没把这丝帕给拧坏了,十分的没有底气。
  “你的容貌倾城,舞姿又名动京城,你有你骄傲的资本,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并不需要那样的妄自菲薄,他若对你有好感,你便去争取,他若对你不耐烦,你只放弃,没了这一棵树,外头大好的森林有的是,没道理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去祈求一份感情,你这样苦恼,有什么意思,对不对!”见秦涟夜满是自卑的模样,沈轻舞只笑着为其斟了一盏茶水,与之笑道。
  顾靖风与宋至二人已经带着手上的人开始搭建粥棚,妥善的将灾民安置,有了那梁平位列,古北余下的其他官员不管是否在这件事情上有所参与,现下,也不敢造次,只跟在他们二人后头,一起操持所有事物!
  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每个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那两位狗官被剔去的肉骨血肉森森的模样,就在他们的眼前晃荡,瞧着顾靖风与宋至二人那铁血无情的脸,谁都不敢以身试法,毕竟,命只有这一条,没人会闲来无事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季北宸未曾与车队一同回京,只派了孙巍带着大队的人马押送银子归城,百姓们有了饱饭果腹,又在顾靖风的带领之下,开始挖渠除水,整理家园,一切倒也井然有序,沈轻舞每日里只需要安静的待在这府衙之中,做好菜饭等着顾靖风他们回来就是。
  这一天,沈轻舞早早的做好了午膳,等着顾靖风他们回来,可直等到未时三刻,饭菜热了又热也没能把人等回来,没来由的,她心上慌乱的紧。
  “素歌,去备了马车,我要出去看看,我觉得不大定神。”守在放置着饭菜的原木桌椅前,沈轻舞心乱如麻,最终解下了腰上尚围着的围裙,对着素歌开口道。
  “我和姑娘一起去吧!”沈轻舞才站起了身,一旁坐不下去的秦涟夜亦陪着她一起道。
  二人自相视了一眼之后,便脚下匆匆的跑出了这院子,朝着门外套好的马车而去,赶车的小厮在这城中绕了一大圈,也没在几个粥棚那儿见到顾靖风与宋至等人的身影,问了身边的衙役才知道,今儿个顾靖风带着人出了城,打算用火药炸开城郊那儿的山头,来填平被洪水冲塌的道路。
  听闻之后,赶车的小厮只养着手中马鞭快速的赶着马车向着城门楼子那儿跑去,车子才不过出了城,沈轻舞却已经看到地面上的血迹,以及路边趴在马背上匆匆赶回的血色衙差。
  “停车!”沈轻舞心上发毛,在马车还未停下时,便恨不得从马车上跳下,把素歌急的赶紧拉住了她。
  马车停下之后,沈轻舞急匆匆的赶到那头破血流的衙差身前,皱眉道“顾将军现下人在何处,你这是怎么了?”
  “顾将军与宋将军遭到带人突袭,我们手下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我现下是回来找援兵的。”那衙差着急忙慌的未从马上下来,只对着沈轻舞这般说话道。
  “轰隆隆……”地动山摇的一阵巨响,似天际之上炸开的一道闷雷一般,沈轻舞望着不远处的湛蓝天际上炸开升起的一朵灰黑色的蘑菇云,心没来由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那火药炸了!”而一旁,尚坐在马上的衙差则在看到朵蘑菇云时,惊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他还没娶我,他不会死的
  被火药炸落的山崖边际,现下扬起的山石灰雾浑浊一片,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像是从土堆之中刚刚被挖出来一样,除了两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其它各处具是灰黄色的灰石。
  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有挂彩,只是现下,这些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只是带着无以言说的表情,看着那沙土飞扬,石块滚动的断崖,神色凝重着。
  “顾靖风……顾靖风……”自马车上飞身跳下的沈轻舞眯着眼睛摸索着脚下不明的山路走向了山脚之处,惊声大叫着,像是丢失了象牙塔保护的孩子,眼泪簇簇的往下掉落,急的手足无措。
  “顾靖风……”沈轻舞扯着嗓子放声大喊着,声音随着山涧之间不断回响,可这声音却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响。
  “轻舞……”
  听到那一声轻唤,沈轻舞欢喜的回头,看着面前灰头土脸,衣衫被剑锋划破季北宸,沈轻舞的脚下快着步子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季北宸,顾靖风呢,我等了你们许久都不曾回来,那衙役说你们遭遇了袭击,他人呢?”
  沈轻舞在季北宸的身后,看到了一众她所熟悉的人,宋至,王安,可这些人中,却没有看到她想要看的,而且他们的神色,个个如丧考妣的,让她的心下发怵,尤其是在见到自己来寻顾靖风时,带着心疼的模样。
  沈轻舞现下急的跳脚,她只紧紧的揪着季北宸的衣袖,眼中汪满了泪水,却固执的让自己憋着,不让自己流下。
  “他人呢?你告诉我?说啊,说啊……”
  “郡主,顾将军刚才点燃了火药,和那些偷袭我们的一直分队,被埋在了那些巨石之下,只怕……”
  “只怕什么?”
  宋至拉开了沈轻舞强拉着季北宸的衣袖,用着极度冷静的语气与沈轻舞说道,只是话未说完,沈轻舞便已经冷漠的将其打断。
  “我的男人是盖世英雄,他征战沙场十多年,前前后后经历了多少次死亡,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他被炸药炸死了,还是被那些大石头压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把那些石头搬开,我男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沈轻舞提着一口气,可眼中的泪却已经不争气的自双颊滚落,丝毫控制不住的模糊了视线,她咬着牙,看着那一群灰头土脸的男人,随后,自己朝着那灰蒙蒙的山石迸裂堆积着的石堆之下快速的跑去。
  素手芊芊顾不得许多的将那些碎石一块一块的扳开,原还放晴的了的天,现下又开始下起了雨,暴雨犹如银蛇一般自天际之上咆哮而下,一瞬之间便将地面打湿,站在沈轻舞身后的宋氏季北宸,本还灰扑扑的脸现下被暴雨洗的一片清明,沈轻舞自顾的搬着脚下的大小石块,尖碎的石头尖角划破了她的指尖,手下没多会便已经沁出了血液。
  大雨滂沱在天际处肆虐着落下,而边上,被火药震碎的山崖尚在不住的滚落碎石,有几块,甚至就跌落在沈轻舞的身侧,若不是有素心护着,沈轻舞现下早已经受了伤。
  “小姐……小姐……你这么挖下去不是办法的,我们找了人来,再挖好不好,这样下去,你的手要断的。”
  沈轻舞盲目的伴着脚下的碎石,声声大喊着顾靖风的名字,可除了这隆隆的雨声与山涧之间的回应,根本没有那个人的声音再来回答她的喊叫,她的心下空空,好像是让人挖去了一块一样,让她疼得喘不过气,像是要死了一样。
  素心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实在心疼的拉住了她,不让她再继续下去,泪眼娑婆的劝说着。
  “他在下面,他在下面等着我去救他,素心,你陪着我一块啊,快一点,我们把他救出来,快……”沈轻舞的神色现下没有了丝毫的焦点,只木然的想要弯下腰去把那些碎裂的石头全部的搬开,眼泪混合着雨水自眼角落下,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素心拉着她的手,不住的摇头道。
  “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快点帮我把石头搬开啊,顾靖风在下面呢,你们在干什么,救救他,帮我救救他啊!”回转过身子,沈轻舞着急的看着那些束手呆愣在原地的人,凄厉的喊叫着,那样的无助。
  “我带你回去。”彼时,季北宸快步的上前,只将她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抱,不让她在看那成堆着的山石,想要将她带走。
  “季北宸……季北宸……你帮我救救他,我求求你,你帮我救救他……”沈轻舞的脚拖着地,不肯跟季北宸离开,只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衫,无比可怜的对着季北宸哀求道。
  “轻舞,你冷静一点,那火药是他亲自点的,离得那么近,没救的……”怀里已经哭成泪人一般的女子太过激动,激动到让季北宸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她,他紧搂着沈轻舞,希望能够让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被她一把劲,用力的推开。
  “怎么会没救,为什么会没救,他还没娶我,他说了,八月十六那一天会娶我的,他不会死的,我的男人不会死的,你们骗人,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滚,滚……”
  在将季北宸一下子推开后沈轻舞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随着尚要将她拉起的人,厉声嘶吼着。
  “他不会离开我的,你们都是骗子,他在下面,他等着我去救他,我是他的妻子,他舍不得离开我的……”
  沈轻舞望着比自己高出无数倍的山堆,只摇摇晃晃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着想要再去扒拉着那些山石。
  “顾靖风……我……”看不下去的宋至在她将要扑上前的那一刻,在她的后脖子处,一个手刀,凌厉的打下,随后,沈轻舞便跌倒在了宋至的怀中,人事不知。
  震耳欲聋的雷声如炮声轰鸣响彻天际,炸开在天际的数道亮光伴随着轰鸣的雷电,将乌压压的天罩的一片光亮,屋檐上挂下的雨水犹如水柱一般啪嗒啪嗒的不住作响,床榻上,沈轻舞的额头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嘴里不住的在碎碎念着,手上是早已包扎好的伤口。
  “顾靖风!”
  一声凄厉的呐喊迫使着沈轻舞自榻上翻腾坐起,惊声而望,已经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府衙,一双枕上,还留有着顾靖风的气息。
  “轻舞……”陪在一旁拧着手巾的季北宸在看到沈轻舞醒来时,眼里带着欣喜,却也十分的担忧。
  “姑娘!节哀顺变……”陪着沈轻舞一路的秦涟夜,抿着唇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屋内的圆桌上,还放置着沈轻舞为顾靖风所做的饭菜,满满的一桌,沈轻舞对于季北宸与秦涟夜的话,置若罔闻,光着脚下了地,连绣鞋都不曾穿上的她,自顾的坐在了底下的圆椅之上,木然的架起那些早已冷了的菜肴,一口一口的朝着自己的嘴里面送着,嚼着,满嘴的菜吞咽不下……
  “呕……呕……”眼泪早已经顺着眼眶木然的落下,打湿了脸颊,她抱着胸口,把嘴里的饭菜尽数的吐下,嘴边泛着苦涩的笑。
  “混蛋,我做了这一桌子的菜,你却放我鸽子,你竟然不回来吃,你不回来吃,我就把他们全部都吃下去,等你回来了,我饿你肚子……”擦着嘴角的残渍,沈轻舞长吸了一口气,凄凄然的笑着,自言自语着。
  彼时,漫天的雨幕之下,跌坐在屋檐之下的沈轻舞看到了一双早已湿透的马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抬眼而望,是穿着蓑衣,脸上还带着伤的的宋至。
  宋至的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中放着的是沈轻舞最不愿看见的东西,一片被焦灼的衣摆,是今早,顾靖风出门时所穿的衣衫之上的,还有一块已经碎的只剩下一个依稀可见仁字的玉佩碎片,这些东西是顾靖风的。
  “做什么?找了这些破东西是来打发我的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会相信他死了的!”沈轻舞咬着唇瓣,用着怒视的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至,厉声道。
  “我已经带着人在山石之中挖掘,因为爆炸,所有的尸体都不完整,大多都已经被炸成了碎片,有被山石碾压,能够找到的就只有这些!”
  宋至对着沈轻舞冷静的诉说着事实,却也让沈轻舞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她的眼前像是已经看见了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臂残肢一般,抵不住心下恶心,便倚着门槛,又是一顿挠心刮肺的呕吐。
  “我要看到足够的证据,否则我不户相信他死了,哪怕是他的肉,你也给我带回来!”捂着嘴,沈轻舞努力的平复着心上的恶心,对着宋至厉声道。
  “你别再执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亲眼看见的,炸药炸了,石头飞下来,几十号的人全都死了,你现下,让我去哪里找他的肉,找他身上的东西给你,这些,已经是这城里所有的将士,从早到晚挖出来的所有东西,我无能为力!”宋至面对与沈轻舞的固执,只平复着心情,冷静的再一次告诉沈轻舞,顾靖风已经死了!
  “好啊,你说他死了,那我现在就下去陪他,黄泉路上,我必定不让他孤单!”